> 因为京阳是汉人,赫连重原以为京阳是娶了个夏国的女人生下小达,可小达说,他是京阳阿爸在怀朔捡来的孩子。小达的阿妈是汉人,阿爸是夏人。
“我……逃了……”京阳自嘲的弯起嘴角,望着水碗中自己扭曲的倒影,只要一个小小的波动便使那张脸变成一段段虚浮的幻影。
山谷间弥散着夜晚升起的淡雾,朦胧与虚幻交织成一场难以散去的迷梦,远离俗世繁华长眠于无语的渊潭。白日暂时忘却的过去一到夜深人静时缓缓滋生,不时骚动着急欲涌出,母后慈爱的目光,长兄信任的眼神,疯狂飞舞的战旗,将士们苍白染血的脸庞,无不撕咬着脆弱的神经,烦躁无限量膨胀,闷得赫连重无法入眠。
赫连重深深吸了口气,睁眼望着偶尔被风吹动的床帐,满天游走的思绪,好似远方黑夜中起伏的汉阳河。
“你有没有妻儿?”黄昏下京阳侧着头问,见他点头,喝了口水继续道,“我也是。那你有没有父母?呵,你和大家一样,无论汉人还是胡人,家乡都有亲人在等待他们回去,所以不用再问为什么救你。”
“救了你会毁掉南阳山?”京阳摇了摇头,捡起几把野菜放进炉灶,瞬间白雾腾起罩住彼此的面容,“你我只是在求生存。看见墙根那团黑色蝼蚁吗?那边本不是它们的地界,原先它少,如今多了强大了,要生存,需要更多地方,需要更多粮食,自然而然就学会争夺。”
焦躁得在床上翻动,耳边是小达平缓的鼾声,赫连重索性坐起身,生怕惊动沉睡的小达,轻轻披上外袍,离开里屋。京阳好酒,赫连重知道门堂里安着的不少小瓷瓶里是平日京阳出门带回的烈酒,伸手抓了一瓶挑开木塞,仰头痛饮。
我是谁,谁是我,
莫要计较太多。
我犯愁,愁犯我,
浮云世事皆因果。
我醉酒,酒醉我,
但求梦里快活。
我笑人,人笑我,
何人又能做真我?
搁在草上的赤足轻轻踏起拍点,草尖有一下没一下的磨蹭着脚心,身下木桶横躺在地,随着身体前后摇摆,木桶与地面滚擦出乐感随着漫不经心的歌声飘在布满星辰的夜空中。京阳抱着把琴坐在摇晃的木桶上,桶旁放着满满三大碗散发醇香的美酒,以及几个胡乱倒在地上的瓷瓶。
一曲完毕,京阳端起酒碗咕咚喝下大口,仰天望住悬挂着明月的苍穹。
赫连重靠在门边,默默注视着独自对酒当歌的男人,月光洒在京阳的侧脸,映衬出硬朗分明的轮廓,英挺的鼻下是泛着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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