肤色如今已转爲略带病色的蜡黄。当初本就瘦弱的身体也因爲这种非人强度的体力劳动而更加纤细。但这看似一阵轻风也能将之吹倒的体格,不单单出现在他身上。除了那几个嚣张跋扈的监工之外,其馀的人无一例外地与他相同。
话说回来,这里是哪?这里是大明江山的东北边疆,一个提供罪犯服刑的地方。
那麽他是犯了什麽罪无可恕的事才会被送到这里的呢?理由说起来,会是让他自己都笑上了三天三夜的无厘头。自从离开那个曾经是家的废墟,侥幸逃生的他怎麽也不敢大摇大摆地走在城镇的街道上,只得往深山老林里躲藏。可有句话说得好,「人要倒楣时,喝口凉水也塞牙缝。」於是,很戏剧化的一幕发生了。在他很巧合地于树林中目睹了一起杀人劫镖的事件,又很巧合地被闻讯赶到的官兵发现他的存在,再很巧合地被幸存者一口咬定就是歹徒同夥时,他被地方官以历史上最快的速度定下了罪名,火烧屁股地被发配到了这边疆充当劳役。兴许元凶与这地方官有点交情吧!他是这麽想的。因爲再如何辩解,也是无济於事的了。天都要绝他,还有何人敢开口信誓旦旦地说出「人定胜天」的蠢话?
死?有什麽可怕?只不过,人生在世,不蒸馒头多少也要争口气!至少他不想死得不明不白,至少他想弄明白导致他家破人亡的究竟是什麽。而这份不甘的心正是他活下去的动力。
用手甩了甩额头上的汗水,他擡起头看了看那毒辣的太阳,瞬而又若无其事地埋头干起来。活著就有奇迹,他始终相信这一点。只是没想到奇迹来得如此之早。
几声临死的惨叫从不远处传来,他滞了滞动作後又继续卖力地挖起来。直到耳边再也没有任何声响时,他才放下手中的铁锹,冷眼环顾起四周。两年後再度身处尸横遍地之中,已引不起他心中丝毫的波澜,不知不觉下他已然学会了什麽叫冷漠。
「你很特别。」
顺著声音,他找到了开口的人。在对方审视他的同时,他也以同样的眼光打量著对方。站在一片血海中的是一个看起来比他还年幼的孩子,约莫六七岁大小。脸上虽还带著稚气,神情却有著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寒冷。如腊月中冷洌的寒风,吹得人心都冻结在了起来。
「不想问我是什麽人?从哪里来?爲什麽要杀他们?」
他摇摇头。
转动刀锋,对方饶有兴趣地笑了起来:「给我个不杀的理由。」
「报仇。」他冷然地从口中吐出这两个字。
对方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些,却没有传到眼底:「在这里的人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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