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天光大亮,残酒也终要饮尽。
清晨的鸟鸣传至耳畔,清脆悦耳,洗去一夜的缱绻遐思。冷心岩起身伸了一个懒腰,虽是一宿未睡,却不见丝毫倦意,反而神采奕奕,风流不减。
“啊,天亮了,飞絮,想不到我们竟然谈了整个晚上。”
屋内还未被晨曦投入,东陵陌吹灭桌上已经快要燃尽的蜡烛,脸庞霎时被一种明晦交接时的黯色笼罩,看不分明:“一夜不睡,心岩不妨喝了这最后的酒,就为此夜做结。”
酒味淡,茶意浓,这最后一种酒刚入杯,冷心岩就忍不住凑上前来,仔细品嗅一番,笑道:“好一种酒茶,是不是这一杯下去,我这一天就不会困了?”
“看你现在也不困嘛?”东陵陌微微一笑,将自己那杯酒一饮而尽,旋即转身往楼下走去。“走吧,天亮了,心岩可别忘了我们还有正事要办。”
“喂喂,飞絮我真觉得你是越来越……等我!”眼看东陵陌的衣摆消失在楼梯拐角处,冷心岩急忙喝了自己的酒,尚来不及品味,为了能赶上东陵陌的步伐,他心中一动,直接越窗而出,稳稳当当落在楼下花苑之中。
“心岩倒是先到一步。”东陵陌步出聆之楼,反而落后,“莫急。”
冷心岩刚才凌空一跃,只觉神清气爽,此刻咂咂嘴品味最后的酒意,绵醇悠长,似有还无,不愧是无上妙品:“原来你是故意的,不给我慢饮的时间,是要钓这一层的味道么?”
东陵陌笑而颔首,正欲开口,忽然一阵铃声漫漫传来,在清晨薄雾之中,泠泠动人。
“这声音?”冷心岩微诧,惑然道,“似乎是殊玉先生身上的,可是……怎会如此……诡异?”
“我们去看看。”东陵陌的语音已经恢复了一贯的沉稳冷漠,让冷心岩一时错觉,昨夜那个与自己把盏言欢的人,并不是眼前眼神漠然的男人。
东陵陌在一刹那变得疏离,就如当初初见时他出现在晨雾中的模样,连背影也失了温度。“心岩?”
“啊,走。”冷心岩回过神,随着东陵陌一路追向铃声的方向,才转过嶙峋的假山,便看见了一袭蓝衣,默默立于一池幽水之畔。
“殊玉,你在做什么?”东陵陌见此情形,疾逸上前,一把拉住神情恍惚的殊玉,厉声斥道,“发生何事,为何你……你怎么了?”
殊玉只穿了单薄的蓝色苗装,没有带银饰,只是手腕上的铃铛依旧。风吹,铃声清凌,而他单薄的身影却如同折翼的孤鹜,带着莫名的凄美和艳丽。
抬头望见东陵陌近在咫尺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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