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斯尧看出嘉王有野心,便假借交好之名给嘉王进献金银财物,目的是助他招兵买马。然嘉王信不过余斯尧,不敢动用这些钱。
余家人暴死,对迟疑那边起了敲山震虎的效果,使他们有所收敛;而嘉王抓在余斯尧手中的把柄也随之消失,他就刻意放心大胆地一面摆出清正廉洁忠君爱国的姿态,一面暗地里用余斯尧给的钱谋反,皇上也就可以名正言顺地除掉他这个不安分要素。
“所以,嘉王听说余家还有活口之後才四处寻找,准备把她除掉。那晚劫走余斯尧之女的刺客便是嘉王派的。正巧这也是我的任务,所以就……借刀杀人……”
秦时月听了这闻所未闻的言论,脑筋早已混沌。余员外竟然是奸细,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他的乐善好施、忧国忧民都是蒙蔽别人的手段……联想到冷驭风曾说过,余员外为了私利不惜出卖对他一往情深的自己,秦时月已可以确定,这些都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并非白疏影在编故事。
但是,他的帮助成就了自己家的家业,这也是不可否认的啊……秦时月抽搐不已,却不知自己在烦恼什麽。白疏影似乎读出了他的心思,怅然一笑。
“这次任务,是我任隐卫以来完成得最曲折、最惊险的一次,因为碰到了你这个命中最大的变数。”
秦时月闻言把视线移向他,神色复杂,有困惑,有惘然,还有……温柔。
“我身负密任,本不欲与人接触太多,孰料却被你碰上、粘住不放,害我本来可以直抵胤县,却要绕远路穿过牛耳山中的隧洞……”
秦时月恍然大悟,“原来……牛耳山中有隧洞啊,怪不得你明明往佟里走,竟能赶在我前面出现在胤县。”
白疏影淡淡地笑了,“……是啊。後来又发现你和余家有特别的关系,惹出後面一连串的事来。本来我计划事成之後立即离开胤县,寻找余奉珠以及善後的事自有另一人代劳,可是……事已至此,我却……怎麽也无法从你身边抽身……”
我一定是……从第一次相遇的那瞬间开始,就被你“粘”住,再也离不开了……
回想起那日白疏影道出心声之後脸上交织的羞赧和惆怅,秦时月怜惜地抚上白疏影的面颊。
“我不恨你,我只恨我自己。我只道自己是最不幸的,却没想到你或许也在痛苦,甚至没想到去问你下杀手的原因……可你,居然为了和我在一起毁了自己一半内力,差点命殒於此──若不是我追问,你永远也不会告诉我你的伤是怎麽受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