哝着跪下来,把它从草里扒拉出来,仍在工作的井架还在他耳后发出隆隆的响声。乌鸦的骷髅。他以前见过这个的。天,他怀疑城里大多数人都见过。这东西属于爱卖弄的阿瑟·希斯……他和所有其他爱卖弄的人一样,也需要些自己的小道具。
“他称之为哨兵,”乔纳斯小声说。“有时候把它放到马鞍前桥,不是么?有时候又把它当成挂件吊在胸前。”没错。那晚在旅者之家,这小子一直把它挂在身上,那时——
乔纳斯把鸟头翻过来。听见里面有东西发出咯拉咯拉的声音,就好像在说出最后一个孤独的想法。乔纳斯把它一歪,摇了摇,一段金链条掉在他摊开的手掌上。肯定是链条断了,所以鸟头掉到壕沟里面,而希斯根本没有费神把它找回来。他很可能根本没想到会有人发现。男孩子总很粗枝大叶。有时你都不相信他们会长大成为真正的男人。
跪下仔细察看鸟头时,乔纳斯的脸还是显得很平静,但其实他从来没有像此时一样愤怒。他们已经来过这儿了——如果昨天有人这样告诉他,他还肯定会嗤之以鼻,认为是一派胡言。既然来过了,他就不得不假设他们已经看到油罐车了,不管车是不是盖上了伪装。而要不是偶然发现这个鸟头,他根本就不会确切地知道这件事。
“当我把他们搞定的时候,他们的眼窝会和你的眼窝一样空洞,乌鸦先生。我会亲手把它们掏干净。”
他刚要把鸟头扔了,随即又改变了主意。说不定什么时候能用得上呢。他一手拿着鸟头,往他拴马的地方走去。
克拉尔·托林沿着高街向旅者之家走去,她脑袋发沉,太阳穴剧烈地跳动着,那颗心脏也快没了生气。虽然起床才短短一个小时,可宿醉的感觉太难受,简直就像是难受了一天。最近她喝得太厉害了,这点她也知道——几乎每天晚上都喝——但她很小心,有别人在场的时候决不超过两杯(而且都是低度数)。到现在为止,她还没有觉得有谁怀疑过她。只要没有人起疑心,她觉得自己还可以这样继续下去。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别的方法能帮她忍受自己那愚蠢的哥哥呢?还有这个愚蠢的小城?当然了,还有这样一个事实——马夫协会所有的农场主和至少半数的大地主都是叛徒?“去他妈的联盟,”她自言自语道。“十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
可她手头究竟有没有一只鸟呢?他们中的任何人有吗?法僧会不会恪守自己的诺言——由一个叫拉迪格的人做出的承诺,然后由他们自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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