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紫目光一跳,“谁是洪公子?”
老翁晤的一声,“洪公子穿着体面,又和我家老爷识得,他是好人。”
老汉说话颠三倒四,纵然赵紫聪明,也想不出有哪个姓洪的和其笙交好。
眼见到了门前,不好再问。门是虚掩的,微微烛光从门缝里透了出来。
推开,却是一间书房,立在其中,扑面一股墨香袭来。
房虽不大,却布置得极其雅致。当中最醒目的要数那张紫檀木曲角书桌,通体透紫,仅面儿上嵌了一层薄薄的水磨大理石。水样花纹,凉意沁人。
桌后立着一人,着一件月白长衫,仅在腰间用一根宝蓝带子束了,文文秀秀。
听见有人进来,头也不抬,依然从容,手中运笔如飞,不知在雪白的宣纸上画着什么。只口唇微动,清清脆脆的道:“你终于来了。”
赵紫也笑,负手踱到他身后,细细看他作画。
只见那宣纸上先用水墨渲染出层叠远山,峥嵘怪石。着墨极淡,宛若漓江烟雨,朦朦胧胧。却在这片朦胧之中醒目的落上一抹艳红。乍看像一叶晚枫,仔细一看,却是一位红衣将军。那将军立在峰顶,足下便是万丈悬崖。眉目被山中云雾遮掩了去,看不真切,只有那扬起的红,在在昭示舞剑人的卓而不群。
红衣将军,三尺青锋……
不觉想到文晟,这幅画,他必定喜欢。
“临崖舞剑,你是在画将军,还是在画自己?”
其笙勾上最后一笔,长声朗笑:“我平生有一件极后悔的事”,拿镇子压了那画,一手携了赵紫到茶几旁坐下,“我爹爹行伍出身,自小便盼我能习武从戎。可我这人最恨那些刀枪棍棒,抱定了习文辅君的念头。可笑我自负聪明,直至今日方想得明白。兵者,凶也!可谁知官场争斗比战场更为凶险”,深深看赵紫一眼,“越是身居要职,越是如履薄冰。多少人恨不得把你拉下浑水。一个人,能有多少双眼睛,饶是神通盖世,又能躲过多少明抢暗箭?”
赵紫也不顺了他的话说,只是微微一笑,“我一进门便闻到了,小吊壶上已煮开了上好的玉泉山水。若不好好泡上一杯,当真辜负了这好水。”
其笙一面从架上拿下一个小玉瓶子,一面抿了唇笑:“早就听说赵紫冰雪聪明,果然连我仅存的一点茶沫儿也逃脱不得。”
赵紫敛眉,“有些人说我长袖善舞,从不得罪人。但却有些人说我赵紫做事狠绝,从不給人留半分颜面。其笙,你怎么看我?”
其笙眉梢带笑,手上动作不停,“这话倒稀奇。你是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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