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朝生怔怔地瞧着他姐姐的模样,心里头一酸,开口叫道:“姐姐?”
燕双飞背过身哭了起来,朝生突然感到一阵翻天覆地的眩晕,他噙着泪握了一把石坚的手,推说:“我实在难受,你们出去吧。”
他说着便哆嗦着拉了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脸,大夫大惊失色,突然察觉了他的异样。石坚也惊慌了起来,抬头问大夫说:“这是……”
大夫喘着气说:“情况不大好,大人和夫人先出去吧。”
石坚和燕双飞哪里肯出去,一个个都守在榻前惊慌成了一团,石坚犹自声声唤着冬奴,朝生听了,心里更是翻江倒海,断断续续地喊道:“你……你出去……你们都出去……”
大夫生生把石坚和燕双飞拉到了房门外头,自己又慌慌张张地跑了进去。里头忽然传来朝生撕心裂肺地呻吟声,石坚急得掉泪,他扭头看了他这个曾经的妻子一眼,眼泪就落下来了,说:“我罪孽深重,如今报应来了。”
燕双飞垂下头,轻轻地伸出了手,拉住了石坚的衣袖,终于完全握住,十指交叉。她记得他上一次这样握着她的手,还是好多年以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她还不认识孙达,还是一个本分娇羞的新婚妻子。那时候的冬奴更小,只有几岁大,粉雕玉琢,见了她便伸手要她抱。
朝生在那一瞬间死亡的光影里突然有了醒悟。他原以为自己自从跟了石坚,便再也不是那个身世凄惨,地位卑贱的戏子,可原来事实是这样的,原来他一直在台上,从未脱离过戏子的生活,他在唱着一出连他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戏。
他来石府,不过是为了唱一出戏,只是他扮演的角色,名字叫作冬奴。这本是天下所有戏子的悲哀,没有属于自己的人生。
浮生皆入戏中去了。
他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身手一成一团。他终于忍不住,叫了一声“石坚。”
声音轻微,连身旁的大夫也没有听见。他记起那一晚元宵节,他第一次看见他,心里头扑通扑通地直跳,脸上热热的,连心里头也是热热的,他浑身都热热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现在仿佛也有了那种感觉,像发了很高的烧,像坠入云烟缥缈之中。
房门突然被人一把推开,大夫怆然跪在地上,发抖着叩首说:“大人……”
石坚陡然松开了燕双飞的手,踉跄着冲到了门口,却再也不敢再进去。燕双飞捂着嘴就哭了出来。
院子外头的奴才都跪了下来。
檐下飞来了一只紫燕,轻巧风流,在廊下飞着,一直唧唧地叫个不停。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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