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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回到屋里,却已全无睡意,便坐在那里说话。蔡霖不解地问:“将军怎么忽然放那些人离开?”
白贲无声地叹了口气,低低地说:“那些贼人的同伙潜入安王府邸,劫持了安王妾侍,皇上下旨,让我放了那些人。安王那个尚未出世的子嗣是皇上的第一个孙辈,到底心疼些,这也可以理解。”
“哦。”蔡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了,“真没想到,皇城这么多危险,还是乡野安全。”
白贲有些难堪,然后想起来:“兄弟,我差点忘了,皇上给了我旨意,我应该立刻进宫,向皇上禀报今夜的事。”
“好,你去吧。”蔡霖点了点头。
“那你好好歇息。”白贲叮嘱了一句,便急急地走了。
蔡霖坐了一会儿,到站在一旁的晏九说:“你去睡吧,我再坐坐。”
晏九微一躬身:“大人病体未愈,还是安歇为好。”
蔡霖看他那意思,自己不睡,他是不会去睡的,想着他白天黑夜都寸步不离地守着照顾自己,断不能让他陪自己熬夜,便只得无奈地笑着,起身躺倒床上去。
晏九服侍他睡下,为他理好纱帐,这才吹灭灯火,悄然退出。
蔡霖在黑暗中闭着眼睛,却久久不能入睡。他一直在想着刚从看到的那些黑衣人,仔细琢磨他们的来历。自他来到京城,只过了几天安生日子,便总有人来暗算他,令他十分费解。想来想去,他能让人坐立不安的事大概就只有一件,便是多年前的那件大案。
他默默地想了很多很多,从幼年时死里逃生到这些年来四处飘泊,有很多事他都不愿意再回忆,可是每每暗夜静思,那点点滴滴便会浮现出来,令他无法忘怀。
直到东方发白,他才重新睡去。这一觉直到中午才醒,他觉得头很昏沉,却不愿多说,以免侍候自己的人慌乱。
晏九一如既往地比他早起,将他照顾得滴水不漏。直到这时他才猛然醒觉,这个少言寡语、非常沉稳的太监一定不是平常之辈。晏九将温热的巾帕送到他手里,他细细地擦了脸和手,温和地笑道:“晏公公,你跟我出宫来,每日里做这些琐碎的杂务,实在是委屈了。”
晏九对他的话微感意外,随即恭敬地说:“大人言重了,能侍候大人,是奴才的荣幸。”
蔡霖精神有些萎靡,虽努力振作,却仍然很无力。他起身挪到堂屋,坐到桌旁,看着初五和腊八殷勤地把膳食一一放上来。那些饭菜点心都很精致,他却没有食欲,勉强喝了几口粥,便对晏九说:“晏公公,你和两位小公公一起过来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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