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章文龙挥退众人,房中只剩他们两人。他将虞静卿仔细打量了一番,只见地上的人消瘦单薄,苍白如纸,背脊却挺得笔直,低首垂眼,墨黑长发遮住半边脸。
章文龙在他身前站定,抬手托住他的下颌,将脸抬起,一张清丽端雅得象是白莲的脸孔映入眼帘。那双黑得冷冽而澄澈的双眸,像是湖底散发着幽光的冷玉,可是那神情,却清清冷冷,看不见丝毫情绪。
章文龙在椅子上坐下,懒懒洋洋的道:“起来吧。身体可大好了?”
虞静卿站起身,依旧低着头,回道:“已经好了,多谢王爷挂念。”
“既然好了,就侍寝吧。春宵苦短。过来替本王宽衣。”章文龙饶有兴趣的看着他调笑道。
虞静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好像不曾听见章文龙的话。
“叫你替本王宽衣,没听见吗?”
虞静卿慢慢抬起头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章文龙被笑得既惊且恼,问道:“你笑什么?”
虞静卿止住笑道:“我笑王爷真是好兴致,已经身处绝境了,还有心情寻欢。王爷当这云南王的位置还能再坐几年?”
“你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
虞静卿道:“王爷如何能当上云南王?第一,当然是平乱有功;第二,朝廷是要王爷驻守边隘以拒外敌;第三,却是因为新皇登基不久,要安定人心。先皇在世时,分封了不少异姓王,他们手中有土地,有权利,有军队。忠心的,像王爷这样只求自保的固然是有;但也有心怀不轨,妄图做大以后篡权的。朝廷当真能不问不闻任其发展?镇北王不过是在等一个时机一一铲除!王爷现下虽然坐拥南疆,但实际上仍然是与当地土司分拥而治,并无绝对的领导权,而你手中的军队也只不过是在当年平乱军的基础上略有扩充,试问王爷现在有什么实力去和朝廷谈条件?既然不能掣肘朝廷,王爷又如何自保?”
虞静卿的一番话说得章文龙冷汗直冒,这些状况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过惯刀口上舔血的生活,突然安逸下来就有些今朝有酒今朝醉,不思进取。今天被虞静卿当头棒喝,一下子看清楚未来,被一直压抑的危机感纷纷冒头,如雨后春笋般在心里疯长。
他现在哪里还有云雨之兴,只是瞅着虞静卿不语。半晌,才问道:“依你之见,本王该如何自保?”已经收起调笑的轻佻,语气中多了一丝森然。
“依罪奴之见,首先,王爷要收敛锋芒,疏远那些有异心的藩王,务必让朝廷相信你的忠心。其次,整顿内务,增强实力。”虞静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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