嚼着,鲜侑将自己身上的外衣脱下来给云暧捂着,让他躺到自己腿上。
鲜侑这人柔弱却绝不软弱,性子像个小姑娘,挨了打要哭,但勇气从来不减。
云暧道:“阿侑,你告诉我实话,现在洛阳怎么样?”
鲜侑放下了手上的碗,直着眼睛发呆,没有回答,而是问他:“殿下,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云暧点头:“你说。”
鲜侑目光对上他:“你要是出去了,复了位,可不可以饶过我爹爹,爹爹他并没有犯什么罪过,他只是个读书人,无权又无势。刘静的勤王之师要是进了洛阳,我姐姐当初嫁给了段荣,我爹爹会被归为段荣党羽下狱的。”
云暧沉吟道:“太傅是举国知名的大儒,又一向只在琼林阁修书,不参与政事,顶多会被贬官,不会论死的。”
鲜侑迟疑,嘴唇动动还要说,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说,他抱着云暧的头:“殿下,过不了多久你又会重新成为陛下了,我那时候再求你,就没用了,你知道我是真心对你好对不对,我爹爹也是真心疼爱殿下,你一定要救他。”
云暧觉得他情绪有点不对,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鲜侑咬着嘴唇,眼睛有些水灵灵的好像要哭,过了一会他又说:“殿下,我爹爹他,段荣扶持安和郡王即位这两年里,宫中发出的所有诏书,都是大将军在矫天子诏,上面的字,都是我爹爹他动笔写的,我,我劝过他,不要卷进这种事……”
云暧不吭声了。
他从来没想到鲜徵真会为段荣做事,还制诏。
他不说话,鲜侑脸色也变了,立刻不敢再说:“殿,殿下……”
“你该知道,段荣是乱臣贼子,诛九族的大罪,太傅要是真替他制假诏,我也救不了他。”
“可爹爹他,他没有跟人作乱……”
“你都说了,全天下的诏书不从皇帝,反而从段荣,从他手里发出来,这不叫作乱,什么叫作乱?”
鲜侑还要辩解:“可是你知道爹爹,他不是奸恶之徒,别人手里拿着刀,别人让他做什么,他就得做什么。”
云暧并不是不知道他说的道理,但是站在他的立场,他说不出替对方辩解的话,他打断鲜侑:“我知道太傅的为人,不会加罪于他,只是天下人的口舌,我是堵不住的,而且,廷议如何,也不是我能左右。”
鲜侑听到他这样说已经满意了,破涕为笑,一把抱住他:“冕奴,我跟爹爹不一样,我爹爹他胆儿小,我不胆儿小,我心里只认你是我的陛下,别的谁当皇帝我都不认。”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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