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她放不下;可是那个傻师弟的情,她也放不下。她应该是可以洒脱地面对任何事,为什么会让自己困扰这么久?她原以为自己可以丝毫不念旧,下手没有任何犹豫。
她知道,以莫霜痕的剑法、她与他的差距,若杀不了他她就得死,莫霜痕的剑法并没有温和不致命的招数。就像他这个人,每一步都走到极致、缺乏转圜余地,错非如此他的剑根本练不到今天这种地步,她的剑原也是出自同源,她比谁都清楚。
可他竟然仍是手下留情了?本以为那时的偏斜是因为伤重才会失了准头,这些日子静下心来仔细思索、怎么想怎么不对。
她比谁都清楚莫霜痕少时是怎么练剑的。可以轻易地以剑弹开天幕降下的每一点雨珠,又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失准?在,剑术远胜当年的现在。
他竟然一次又一次对她手下留情。明明应该很清楚她是真的要杀他,甚至是不择手段。他明明知道、却还是这么傻……这么舍不得,过去那份情吗?那其实只不过是许多次在他迷途时,第一个发现他不见并且找到一脸迷惘的他,将他带回去的一点微薄恩情而已;他做过的事早已远远超过这些,早已将曾有的恩情还清了……
可是这么傻的他,为什么会动手杀了情苑?
是不是有什么,他说不出口的原因?
慢慢站起身,终于下了决定。
逮到他。不管用什么方法,也要逼他说。虽然彼此都是不喜欢多问或多说的人,但这件事,有破例的必要;反正为了这档子事儿她已经打破很多自己的惯例了,不差这一桩。
转过街角,钻过几条巷弄。
绕过一群嬉闹的孩子,迎面而来却是一片鲜红水幕。
夏谪月险险避过,随即朝着泼水的少女抱怨:「不是跟你讲过很多次了吗?泼水要看清楚了再泼啊。要是我闪得再慢些,不就给淋得一身红不隆咚了?」
「我看得很清楚啊,看准了才泼呢,」少女耸肩,一脸人畜无害的无辜模样。
「小,姑,娘~」刻意拖长尾音,夏谪月睨着她、学她摆出一副无辜表情。「来者是客呢,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大,爷~」少女仿效着他的口气,「从正门来的才是客哪。」
眨眨眼,故作无奈叹口气,「我说戚大姑娘,我来这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怎么你每次老爱跟我抬杠?」
「我说夏大少爷,我也说过不只一、次两次了。要买绣线请从前门来,走后门我哪知道来的是客是贼?」
「好好好、我说不过你,下次我会记得就是了。上回我订的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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