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当他敏锐地感受到银霁的出现加强了敖鹭知的障碍属性,他马上把最后一条鱼从塘里捞出来,转头在鱼塘应然的入住者面前贬低一切上了岸的鱼,以为这样可以减轻她的“雌竞压力”,服务太周到啦!还能责怪他什么?就算这种体贴也是虚假的一部分,又何必去说破?何必去直面?
——一定是这样,没有别的可能性。不知从什么时候,银霁把元皓牗的笔捏在手上,她狠狠地捏着,恨不得要掐断它,像是要把这份戾气投射给别的什么棒状物。
小夜灯为证,银霁对他非主观意愿(笑)的罪行下了最后判决:脑子里塞满了善意的糟粕,被教坏了而不自知。我们不能仅仅杀死一个人的一部分,就像我们不能只爱上一个人的一部分。小张,都什么年代了,还相信圣诞老人和灵魂伴侣啊?差不多得了,破镜重圆的前提是形状还能契合。爱圆不圆吧!
银霁当然知道她也不是什么好鸟,她这些年做过的很多事,本质上都和废弃工厂十叁壮士没什么区别。也该关她一关了,可是元皓牗明明也做了一样的事,他不该是这个审判官,他顶多只能让银霁设身处地地感受到,长久的跟踪和打探是让人不舒服的。
对于这点,元皓牗的自辩是……他自辩个屁,他完全是在变相承认:“真话难听,真相难看。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不要总是活在梦里。”
他认为他的壳才是“真相”?
不对、不对……
银霁绝望地发现,元皓牗听到那句“上锁”之后,整个人都处于应激状态,摆开了战斗姿态,把敌方的每句话都当成劝降策略。
那她还讲什么客气,直接开嘲:“你们鲜卑族是这样的,进到中原就大力汉化,老祖宗的东西全抛到脑后了,堪称铁锅炖自己,不得不服!”
“上升到民族是吗?”破碎的笑声从咬紧的牙关后溢出:“你们女真族能好到哪去?一入关,把汉人的发型全都糟蹋了,自己又偷偷摸摸躲在皇宫里学汉人的奏章,当了那什么还立那什么,比不了比不了!”
“女真族跟我有什么关系?”
“银姓的祖宗就是女真族的完颜银术可,你自己的祖先,自己不去查?”
“你查过?”
“……我喜欢历史不行吗?”
他能脱口而出,说明他查过好多遍,你看,都背起来了。
银霁心里软了一下,把更伤人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于是攻击性也内化了。懂事版的朱莉不会要求别人和她一样,发自内心地去捍卫一棵树——站在她身边假装捍卫就已经值得感恩戴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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