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从余弦的鼻梁上滑落,被水流冲往下游,堵在排水口上无尽地打转,像是即将被漩涡吞噬的一叶孤舟。
遗憾的是,以上就是本次场景最为狼狈的画面了。
小小地惊呼一声过后,余弦任由银霁把他按在水里,除了间或偏个头、让鼻孔保持通畅之外,半分挣脱的意图都没有,甚至还能流畅地和凶手交流,声音闷在水下失了真,仍然透得出十成十的委屈:“你怎么噗!还搞偷袭啊噗?别闹了,好冷啊,这一点也不好玩,平安夜快乐噗!你喜欢苹果,一整袋都给你提走好啦,噗!”
最后一遍的吐水竟还是带着笑意的。两分钟不到,银霁的血条已经见底了,收回压着他肩膀的那只手,另一只手也失去了握力。余弦回头确认了一眼敌方的撤兵信号,才矮下身子脱离掌控,蹭蹭蹭跑去排水口捡眼镜了。
没关系,她这么做,试探的意味大于追求结果;阴谋不成还有阳谋,暴力没有效果我们还能靠智取;只要脑子够清醒,万事都有解决之道。
银霁把双手插进大衣口袋里,等着余弦擦干眼镜,朝她走过来。
树脂眼镜很结实,可他会还手吗?再怎么说,这也是个一米七几的男高中生,体力上完全可以碾压疏于锻炼的一米六,只要他动手,银霁绝对会吃亏。
唯一的可趁之机是——几次观察下来,如果说银霁是用钢板钉成的,余弦就是一具关节不能活动的大理石塑像,肢体僵硬程度跟她如出一辙,全身上下只剩手指灵活。
与此同时,银霁出门在外,包中常备安眠药一瓶,不记得是哪次陪妈妈值班时顺走的了。自从余弦邀请她参加元旦节目排练,安眠药就从书包夹层转移出来,塞进不同的大衣口袋里,随身跟着银霁,以备不时之需。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她便下定了决心:要是余弦动手,她就看准时机往他嘴里扔安眠药,先攻其不备把他撂倒在地,再喊食堂里的人扛他去洗胃,反正这个角落里没有监控,到时候就说是他自己想不开,而她施行了救人的善举;就算余弦方面雇来了福尔摩斯,她也可以辩解为正当防卫,冷水浇头顶多算霸凌,就算害得人感冒也并非出自主观意图,是余弦侵犯她的身体安全在先嘛——照这么诡辩下去,怎么着都能少判几年吧。
银霁意识到,她的城墙脸皮还没砌起来,倒是先把恐惧给进化掉了。
往好处想,余弦在危急关头嬉皮笑脸的态度完全可以表面,他根本没把这当成危急关头。
事实证明乐观的猜测才是正确的,余弦唯一的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 / 共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