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匾下,坐着神圣庄重的父皇。隔了这麽远,眼眉之间的神情又怎能看得清呢,真不知下头儿的一班臣子又该如何揣摩圣意。
丞相跪在地上,可怜他一把年纪,还得行此大礼:“皇上三思。”
“丞相,这话休提了。”
“皇上,太子之位,事关社稷安宁,岂可儿戏?”
“朕不曾儿戏。”
“三皇子纵有奇才,终是南人之子,不合太祖规矩。”
“太祖定下的规矩,必要我族血统方可顺继皇位。”礼部尚书也跪下了。
父皇没有应。
自是不能应的,若非有这条规矩,只怕父皇斗不过当时的五皇子,现下的五皇叔。
丞相又在叩头了:“皇上家事,本不容臣等置喙,然太祖祖制,不可偏废!”
一群臣子也是忠君体国,不然何必冒着丢脑袋的危险?这把年纪,早该享儿孙福了。
要怪,就该怪自个儿。偏生有那一半的南人血统……怜妃,我的母妃,你那讳莫如深的笑,可是早知有此一日呢?
黄三爷听得到心底浅浅的一叹。
尊且贱,高且低,富且贫,说的就是他这个名门的弃子。这种混杂的血统,堂堂一朝能容他独得万岁千秋的偏爱,能容他独享九五之尊的专宠,能容他作个太平盛世的清闲王爷,却容不得他往那个又远又高的位子望一眼。
哪怕只是一眼,哪怕这一眼还是旁人替他望的,哪怕那个人就是当今天子,也是不许的。
黄三爷又听得心底深深的一笑。
许在旁人眼中,能靠近那诱人的宝座一步,也是欢喜。呵,权利,这个醉人的字眼,比勾栏院里最放荡的女子更能吸引男人的眼光。可于他而言,那个位子,就是大醉百日,也不会梦见。
由此一味由着性子胡来,逞着威风戏耍,本就无意那个地方,又何必惺惺作态,自欺欺人耳?
只明白他心的,多半也就剩自个儿了。
黄三爷听着心底又笑又叹,张开眼睛醒过来。
窗外夕阳斜照,倦鸟归巢。风过树梢,长影摇曳。身侧的茶早凉,小斋紫陌不知去了何处,许是见他睡了,怕响动嘈杂,故而避了。
黄三爷没有唤人,垂目轻轻的笑了,杵着下颚望了院里湖水出神。
自打行成人礼时换好衣裳,去御书房拜谒父皇时窥见了这一幕,自个儿就明白的。身后的大哥,却颇有急色的握了自个儿的手,担心麽?害怕麽?又有何好畏惧。本就不是安的这个心,疑人盗斧,杯弓蛇影,反叫兄弟生了罅隙,又怎是美事。
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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