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入茅屋,身体便因脱力而昏厥过去。
山外十月正深秋,山内已是腊月冬。他昏迷了一天一夜,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山里已飘了一夜的鹅毛大雪,在凌晨时分,雪停了,风犹不止。
〃咳咳咳。。。。。。〃
他终於醒了,神智仍未清醒,张口就是一阵猛咳。伴随著咳嗽声,是半间茅屋受不住雪压而倒塌的声音,灰木夹杂著冰雪四下飞溅,空气里还飘著酒香,有一只酒缸也被砸破了。寒风一下子从倒塌处横扫了岌岌可危的另半间茅屋。
〃咳咳咳。。。。。。咳。。。。。。咳咳。。。。。。〃咳嗽声更剧烈了。
铺在地上的稻草随著寒风的横扫四下乱飞,他勉强撑起半边身子,倚在墙上,原本被压在身下的稻草也被寒风不客气地虏走。
〃锦剑裘衣江湖行,曾与天公比高低,自轻自贱咎由取,荒山野屋受风欺。。。。。。咳咳咳咳。。。。。。〃
又是一阵猛咳,仿佛连五脏六腑都要从喉咙里喷出来,他不得不蜷紧了身体,按紧了胸口,多年积压下来的伤痛似乎被这一阵咳嗽激发出来,一阵阵痛楚挤压著他的内脏,手脚冰冷,心也冷。过了半晌,痛楚似乎减少了些许,或者是他已经痛麻木了,想从丹田里提一口气来抵御寒冷,却发觉丹田里空空如野,他终於耗尽了所有的内力,生命也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真的活不成了,他反而轻松了。
他的手在衣内摸索了一阵,然後颤颤地举起,手里,是一面铜镜,镜背面,雕著一枝并蒂莲,镜面似乎经常擦拭,光亮如新。拨开散乱的头发,镜里显出一张面色蜡黄、形如枯犒的面容。
〃哈哈哈。。。。。。这就是我逆天而为的报应。。。。。。报应啊咳咳咳咳。。。。。。〃他想仰天大笑,却只发出了如猫狗垂死时的呜鸣,并且又猛咳了一阵,手捂在嘴上,待放下时已是一手的咳血。
嘶。。。。。。
他用力撕下了内衣上半幅衣襟,铺在身前,指尖沾了血,颤颤地写道:吾生二十年,学文习武,自恃甚高,初入江湖,结友三人,少年意气,指点江山,十年共创不世基业,人称吾白衣剑卿,问世间潇洒,谁堪比?然燕州访友,路晤少年白汝郎,形美气傲,竟如魔星入心,弃友叛教,自轻自贱,甘为男妾,施计逼娶,受世人万般辱骂,汝郎视吾为路人,几年折辱,吾甘之如饴,原求一生相伴而终不可得,身败名裂亦此生不悔。。。。。。不悔。。。。。。不悔。。。。。。
最後两个〃不悔〃,劲气逼人,竟仿佛是用他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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