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觉得甚是好听,却不知道如何再能听到。”
梅翎听莫允这般说道,心里不禁明白,摇摇头,说:“这戏文固然是好的,只是不能多听,否则是要移了性情的。”
莫允微微一怔,说:“这么好的戏文,却又不能多听,岂不是白白糟蹋了?”
“若说糟蹋二字,又岂止是《还魂记》一出?”
“却不知,还有什么?”
梅翎向门外望了一望,然后轻声说道:“《会真记》。”
“《会真记》?”莫允心道,却不知又是什么故事,竟能和《还魂记》媲美?只是他既然这样说了,想来自然是不会错的。
“嗯,《会真记》,后来王实甫将它改做《西厢记》,那词句之妙,情景之美,人物之真,情思之深,真真是一场好戏,一部好书。”梅翎想着,悠悠说道。
“却不知道是什么故事,梅大哥,你将来给我听听吧!”莫允听他这样夸赞,不禁驰往,进而央求。
梅翎犹豫着:“这个……”
“好哥哥,就将给我听听吧!”莫允心念已动,故而复求再三。
梅翎心道:他先求《还魂》,再思《会真》,定然是凡心已炽,情窦正开,若是叫他失望而去,只怕断不了他的心念,反而更令他沉迷,若是依顺了他的心思,或可以慢慢导其自然,使其出离,想到此,便点了点头。
莫允见他应允,欢喜地谢过。
梅翎缓缓起身,咳了两声,莫允端过水去,梅翎抿了一口,然后走到软榻之上,瑶琴之前,缓缓坐下,复叫莫允坐其对面。梅翎弹弹袖端,拨出手指,抚上琴弦,缓缓奏响。
乐声起,众声静,恬淡的琴声中弥漫着一丝丝清幽的梅香,莫允心神随着琴声渐渐转平,随着梅香慢慢转悠,最后只觉得耳得之是天府之声,鼻入之是蓬莱之株,目遇之是仙台之画。
梅翎清淡的嗓音附和着琴声慢慢开启。“碧云天,黄叶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这是西厢记中长亭送别时,崔莺莺的一段唱白,写的是情郎张生赴京赶考而去,自己徒然望着茫茫秋色秋无边,直感觉长长思念思不断,离人已去,何时复归?再到归时,是否已然物是人非,即便景物依在,但人心思变,他是否还是会记得春园里,皓月下,起过的誓约,许下的情意。两人的情意皆因月下对诗而起。月色溶溶夜,花荫寂寂春;如何临皓魄,不见月中人?当张生在墙外吟出这四句诗后,恰巧被墙里的崔莺莺听到,既而附和道,兰闺久寂寞,无事度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