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的手臂细瘦得如竹竿,点缀着几个红色斑点。看裴煦俯身,停云忙轻声说:“近几日夜暖,蚊虫活跃,小公子招蚊子,连着几夜没有睡好,昨夜又惊了梦。”
说话间阿柳已经醒了,睁开眼睛,朦朦胧胧,傻傻的样子,待凝神看清裴煦,又呆了。裴煦又怜又爱,本来的气也就消了,笑道:“小懒虫,太阳晒屁股了,还不起来。”“哥哥,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梦吧。”“大白天的做什么梦,快起来。”裴煦拍了他小手一下,让开由小婢替他更衣,绕过屏风,在画桌前的黄花梨雕螭纹圈椅上坐下。
裴煦自此知道幼弟在父亲心中的地位。他心里酸楚,隐隐作疼。然为人终是磊落,孜孜以求的父亲的疼爱虽然没有落在自己身上也不以为恨。何况晋王夫妇已死,前事可忘。弟弟亦失双亲,无辜可怜,如今二人可说相依为命,他又有什么理由不照拂与他?
只听见屏风后面悉悉索索的穿衣声,阿柳叫道:“哥哥。”“什么事?”“没事,我怕哥哥走了。”裴煦心中难过渐消,道:“我不走,你先穿好衣服。”俄顷,又听见里面洗漱的声音。裴煦踱至书柜前,翻了翻,只见几本幼儿识字开蒙的书籍,余下一些杂七杂八的书,天文地理农学医学志怪传奇,无所不有,还有一些字帖画册。
“哥哥,”阿柳洗漱好,来到面前。裴煦看他脱下冬天的夹衣,只着单衣,越发羸弱,不胜罗绮。裴煦问道:“你都读过些什么书,父王可曾请夫子教你?”阿柳低头不语。裴煦郁闷,心想父王糊涂,疼爱幼弟,起居豪奢,衣物舒适,竟然不教之以义方,日后如何立足于世。阿柳见裴煦脸色不豫,连忙说:“爹爹以身教儿。”裴煦听了,心里一酸,觉得不通经书礼仪又如何,血浓于水,小孩子一样懂得为亲者讳。
裴煦细看那花鸟工笔画上的题款,笔迹虽稚嫩,却已见风骨,便问:“谁教你习字?”“我娘亲。”阿柳细声说。“那书柜里的书你可都看过,都明白?”“都看过了,有些不甚明白。”裴煦顿了顿,终于问出心中疑问:“为何不见经书史籍?”阿柳看着兄长,踌躇了一会,才道:“我娘说读书不该埋头于义理辞章,应博闻广识。”他娘的原话是那些书都是狗屁,不足以读。只是这话不好在裴煦面前说。
裴煦怎会没听出这话里的意味,不由以手抚额,寻思难道这正是父亲没有请夫子的原因。裴煦便拉了阿柳,正色道:“这样是不行的。我若请夫子来教你诗书礼仪,你可愿意学?”阿柳恭敬地答:“全凭哥哥做主。”
两人出了院落,裴煦想起赵琰,要带阿柳去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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