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高,恐不能持久。且听我一言,琴者,散也,欲琴先散怀抱,任情姿性,然后拂之,若迫于事,虽绕梁绿绮,不能佳也。”他早已听出那女子琴声有异,当是有所图谋,也不点破。那女子眼中却蹦出火花,又迅速被水光淹没。
经过了此事,裴青再无心宴席,便回席与白晴川道别。白晴川十分惊诧,要留裴青在府中过夜,裴青借口日常用药丢在船上,非回去不可。白晴川只好将他送到府门口,亲眼看了他的马车远去。
“像,太像了。”吴有德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低声说。
白晴川冷笑一声,一脚踢在他身上,“你知道个屁。”抬头看看天空,万里无云,皓月当头,心里却道:要变天了。
裴青回了船,便命停云取了琴来,置于窗下琴桌上。停云见他面色不豫,眼眶微红,心下忐忑,便出去问逝川侯爷府中发生了什么事。逝川只道不知,停云少不得骂得他狗血淋头。那边厢已听裴青弹了起来。停云听了几段,脸色大变,裴青奏得正是大周朝的禁曲《聂政刺韩王曲》。其声最不平和,有臣凌君之意,停云听他手指频繁“拨剌”,琴音愤怒燥急,纷披灿烂,戈矛纵横,便知大大不妙。忙让逝川去找曹冲。
裴青胸中一口气憋着,这会再无人能挡,汪洋恣肆,由心及指,再顾不得什么。
曹冲赶来,纵然不通乐理,听声也觉凶险,便要上前制止,停云又恐裴青生气,拦住他不放。众人正乱做一团之时,忽闻夜空中梵音袅袅,随风而来,时隐时灭,清净空灵。裴青的琴音受了干扰,更加急促起来,意欲压倒来者,急恨凄感,可裂金石。曹冲心急又要入舱,却被停云拉住,道:“此为《普庵咒》,有高人在此,不忙。”见她脸上鼻尖尽皆是汗,眼中几乎喷出火来,说话却音调不变,捏着曹冲的手腕,暗暗用力,自己却浑然不觉。
梵音越加响亮,庄严肃穆,闻之清心静气,裴青琴音不能持久,渐渐被他引导了去,开始放慢了节奏,又似强弩之末,音声破碎,难以成调。
只听那梵音滚滚:南无佛驮耶南无达摩耶南无僧伽耶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南无大悲观世音菩萨南无普庵祖师菩萨南无百万火首金刚王菩萨迦迦迦研界遮遮遮神惹。吒吒吒怛那 多多多檀那波波波梵摩那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