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动卢谷。穷徼出幽陵,吁嗟倦寝兴。马蹄冻溜石,胡毳暖生冰。云沙泱漭天光闭,河塞阴沉海色凝。崆峒北国谁能托,萧索边心常不乐。近见行人畏白龙,遥闻公主愁黄鹤。阳春半,岐路间;瑶台苑,玉门关。百花芳树红将歇,二月兰皋绿未还。阵云不散鱼龙水,雨雪犹飞鸿鹄山。山嶂绵连那可极,路远辛勤梦颜色。北堂萱草不寄来,东园桃李长相忆。汉将纷纭攻战盈,胡寇萧条幽朔清。韩昌拜节偏知送,郑吉驱旌坐见迎。火绝烟沉左西极,谷静山空右北平。但得将军能百胜,不须天子筑长城。”
烈帝道:“阿柳看看如何?”
裴青细看了看,奇道:“这诗是极好的诗,字也是极好的字,只是不搭调,不知是何人所作。”
烈帝道:“如何不搭调?”
裴青还在低头研究那书法:“这字技巧精熟,平和消散,文质彬彬,有唐贤之风。这诗却是金戈铁马,豪气干云,用魏碑来配,岂不爽快?”
烈帝终于大笑出声,傅言卿也含笑道:“陛下风度气魄,微臣愚钝,笔力不及,难以领会摹写。”
裴青这才知道这作诗的正是当今圣上,写字的却是这位文坛领袖、观文殿大学士傅言卿。
烈帝感叹道:“朕作这诗已是十三年前的事了,却好像昨日一般”。他这样说着又看了看裴青,“裴青今年正好十三吧。也是有缘人,这幅字就送给你作见面礼吧。傅卿,你有没有异议啊?”
傅言卿躬身道:“臣荣幸之致。”
烈帝笑看裴青:“你可要好好谢谢傅先生,傅先生的字可是轻易求不到的。”
裴青坐在马车里,缓缓出了皇城。秋凉如水,车里早早铺上了软软的棉褥子,他便靠在上面,手里拿着那卷纸,只是发呆。“字是极好的字”,他还记得当时自己是这么说的,现在却羞得脸发烫。
傅言卿不过二十五岁,继大儒王荣之后俨然是文坛的一代霸主。除了文章诗词作得好,更是写得一手好字,当之无愧的书坛盟主。他的字由唐入晋,守儒家精神,加之精熟的技巧,恰好是时代的正脉,显出温而历,威而不猛,恭而安的一种中和美。裴青的字走得也是这条复古的路线,傅言卿却比他纯属老道得多,且内含刚柔,正如君子藏器。坊间传言,傅言卿十七岁赴科考,烈帝亲点状元,指着答卷问:“朕书与卿书比,谁为第一?”傅言卿答:“臣书人臣中第一,陛下书帝中第一。”现在想来,多半是有人嫉妒他布衣一跃而为朝廷新贵,有意诋毁造谣。不管他人品真正如何,这字却是无二话可说的。
裴青看那诗里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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