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脸色转冷,知道师傅就要发怒,连忙上前一步道:“我离京之时,萧王爷曾嘱咐我,对侯爷仰慕已久,若是见到侯爷必要请侯爷到燕京一会,王爷扫榻以待。”
裴青再要开口,谢石连连摇头,只得目送那两人抱着孩子越空而去。
淦京,披香殿里,张烟将密报呈给皇帝,跪着青石板上一动不动。
昭仁帝手里捏着纸条,看了前几个字,皱眉不耐道:“怎地又病了?前几日不是还好好的,上次报来的消息不是说还‘弹指杀人’呢?”
张烟闻言嘴角一抿。只是听完这几句,殿前忽然没有了声音。他暗自揣测等了许久,终于忍不住稍稍抬头偷窥,猛然见皇帝早已放下手中字条,一双眼睛盯着自己,目光如炬,仿佛要在自己脸上戳出个窟窿来。
他心里砰砰直跳,听见皇帝慢声道:“烟儿,碧血丹心可是从你手里流出宫的?”
他一惊,猛然抬头跪着身子,看着高高俯视自己的君王,一时无言。
裴煦见他脸露倔强之色,更是大怒,捡起桌上的一方砚台朝他脸上砸去,吼道:“谁准你这么做?”
砚台擦着额角而过,张烟头上溅上墨汁又绽开了一朵血花,却不卑不亢道:“臣为皇上谋划,皇上准臣便宜行事。”
裴煦一时语噎,气得面色通红,半晌道:“你想害死他吗?”
张烟额头鲜血汩汩而下,模糊了一只眼睛,道:“臣为皇上除当除之人,没有什么想不想的。”
裴煦半个字也说不出来,只余浑身发抖。张烟目视君王雷霆之怒,亦是毫不退让,君臣二人对持良久,皇帝方转身面壁,胸口仍不住起伏。张烟也是不言,半边脸浸在血污里,血顺着下巴一滴滴砸下来,落在青石板的地上。
皇帝过了一会道:“你且去幽州待一待吧。你背后算计他,纵使他不计较,谢石与他亲厚,必不会放过你。那谢东山朕另有安排。”
张烟似是早料到这般结果,便木然叩头谢恩退出殿去。
殿前的小公公见了他这般模样,吓了一大跳,思及他是皇帝面前的红人,撩起袖子就要帮他擦拭,却被张烟冷冷一瞪,眼色似怨毒无比,吓得钉在地上。
裴青恍恍惚惚走在陌生的宫殿间,入眼都是惊慌失措的宫人,一些房屋开始着火,一群群荷剑的士兵却目不斜视地穿过宫门。他路过一处精致的偏殿,从挂满软烟罗的殿宇里跑出来一个浑身是血的宫婢,满面惊恐,高叫:“救命,贵妃娘娘,皇上疯了。”他正要开口询问,那宫婢朝他直冲过来,倏地一下穿过了他的身子。裴青一骇,回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