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塞满了石头。
裴青见他满肚腹诽不甘不愿地走了,一时疲累无比,摊靠在椅背上,听见脚步声从厅外而来,有人屏住呼吸蹑手蹑脚走了进来,一股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便忍不住脱口而出:“你看是他吗?”
来人脚步微顿。
裴青猛觉失态,轻笑道:“我忘了你未曾见过他。”
沉香走到裴青身前,奇道:“侯爷说的是谁?”
裴青摇摇头,又看了看她,道:“有事?”
沉香面露不安之色,犹豫道:“刚才清商馆有消息传来。”裴青早知她身份职责特殊,揣测十有八九是出自紫宸殿那边,因此寻常的消息从不瞒她,与清商馆的沟通也多由她代管。这时见她说话吞吞吐吐,便催促道:“快说吧,今个我可累了。”
“说是五日前锦衣侯白晴川因病在闽地没了。”
裴青呆愣好久,方才省悟过来,继问道:“后事呢?”
“他是带罪之身,当地官府派人寻了一处山野烧了。”
沉香只是看着他那样一言不发地端坐着,便觉夜凉如水,沁入肌骨,暗暗生寒。少顷,方听他慢慢道:“你可认识锦衣侯府,我告诉你一个地方,你且替我取个物事来。”
八月中秋佳节,昭仁帝在宫中大宴臣工,与去年相似,皇亲国戚并京中四品以上官员皆列席,人员稍有出入,座次微调。皇后一直因小公主夭折而心神俱伤,此时抱恙在身,并没有列席,陪坐在昭仁帝身边的是春天进宫的崔妃和曹妃,年方六岁的太子裴思远亦在身侧。众人远远隔着珠帘,看不清面目,只觉人影袅娜,彩衣缤纷,环佩叮当,暗香浮动。珠帘之外第一阶,左边是三公,右边是在京的皇亲。第二阶及以下方是京官,几百号人,礼乐声中觥筹交错,谨慎地寒暄恭维着。长乐侯裴青位列第一阶最后,参知政事谢石位列第二阶之首。
裴青眯眼见谢石坐在不远处的几案后,一波一波的官员涌上来敬酒,谢石全都来者不拒,周旋地恰到好处。这人倒是圣眷正浓,春风得意,他面上不动心中实恼,手里捏着一把象牙箸轻轻拍在白玉碗上。
声响不大,却被耳尖的昭仁帝听到,转眼看去,见他收拾了牙箸,碗中空空,案上几盘菜却动也没动的样子,表情似略有不悦。昭仁帝心中一动,再看御宴上那些都不是裴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