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笑了笑道:“天下父母的心都是一样的。我以前住在蜀中的青城山里,有一天见母猿带着猿子在崖间攀爬,猿子不慎落入山崖,母猿绕尸三日,哀鸣而死。我那时不解……”他说到这里眼神黯然许多,“剖开母猿肚腹视之,见肠皆寸寸断。”
沉香感动之余忽觉不妥,寻常人见此情形又怎么会想到去将那母猿开膛破肚?
裴青瞥了她一眼,似是明白她心中所想,心道“惭愧,我那时也是饿极了”,却并不出言解释。又目视屋外玩耍的初晴,慨然道:“她也许很快就要入宫了,我此番带她走这一遭,也是希望她日后弄权之时能不忘世间芸芸众生,永保赤子之心。”
淦京披香殿
皇帝批改完奏章,手里的笔刚刚放下,皇后带着太子来请安,遄行而入。太子小小模样,一本正经地给父皇请安,皇帝今日却没有考教他的功课,只叫妈妈带到偏殿去吃点心。
曲皇后见裴煦眉头深深耸立,国家大事不敢轻易问起,只试探道:“听说二弟要回来了?”
裴煦以手扶额,点点头,问:“听说前几日小节下,宫妃命妇都在你殿里赏菊开宴。”
曲皇后亦是点头道:“有什么不妥之处?”
裴煦放下手腕,转而看向皇后,道:“你们没说什么?”
曲皇后忖度皇帝脸色,爽快道:“那些人说来说去还不是那两桩事。你弟弟的婚事,还有丞相大人的婚事,已经成了整个淦京人的一块心病。”
裴煦默然,从桌上捡出一本奏章,递给皇后。曲皇后接过一瞧,却是御史台的奏本,说的是长乐侯年已二十,皇帝既不为他册立正妃,又不让他之藩就国,与礼不合。曲皇后方敛容道:“是臣妾之过。”
裴煦摇头:“与你何干。”又补一句:“是寡人之过也。”
曲皇后偷眼看去,见他面上疲累无比,想来是今日早朝也被人提及此事,一时也无甚言语。虽说长嫂如母,但她心里明白,这个弟弟不比常人,这件事情她断然插不上手,只在皇帝一念之间。
两人又说了些闲话,曲皇后忽然想到什么,正色对皇帝道:“臣妾有一事想请陛下恩准。”
裴煦诧异地望着她,他夫妇二人素来亲密,这样的说辞并不常用。
“前些日子到二弟府上,见他家一个下女,不过五六岁年纪,父母双亡,生得乖巧,他府上素无女眷,想请臣妾代养。”
裴煦一时未明所以,见曲皇后眼角似有泪水溢出,方知她还没有从小公主夭亡的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