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好的事吗?”
裴青神色郁郁,并不言语。苏别鹤和阮红玉都死了,只留下一个早产的婴孩,实在不算什么好的消息。他将纸笺放在灯盏上燃了,眼见烧成了灰,才拿起桌上的笔墨,重新写了一张纸笺,是姚素心的名字,略一迟疑,又在背后写了裴临风三个字。
沉香见那鸽子啄啄被揉乱的羽毛,扑棱着翅膀,歪歪斜斜地飞进黑夜之中。
渡过淦水之后,便改换车马,一干人逶迤而行,走州穿府,直至来到北方的重镇,此行的终点幽州城。
北门锁钥,幽州辖地十六郡,武帝时曾由白细柳镇守,周代成初,被燕国纳入版图,大约十年前燕国皇室政变之时,又被烈帝讨回,现下胡汉杂居,为南北朝往来交通的要地。
当朝至尊在这里设有守备和知州两位长官,一文一武,旧年刑部尚书张烟因惹恼了圣上,左迁至此,领了两职,此时正在城门口迎接。裴青见他紫衣换了绯纱,腰杆仍然是笔挺,望着自己的颜色却是冰冷阴郁,比他背后那数十丈的黑色城墙还要沉重。裴青瞧了心里却暗暗发笑,世人虚与委蛇,都存了三分利用的心思,只这人是一心一意要自己死的,连一分好脸色也不给。
裴青与公主住在城北的别宫里,是昭仁帝专为此次大典所修,规格相当高,时间又紧,张烟来此不过一年功夫,竟然也让他建成了。待公主车架入了城,一番寒暄安顿过后,果不见张烟再来请见。他不来见裴青,裴青却有事要找他商量。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吧。
张烟所住的知州府衙原是宣武朝修葺的,在城里钟鼓楼下,南大街左近,对面就是守备的处所,左文右武。门口一对瑞兽,头顶一块匾额,上书幽州府三字。入了府,张烟却不在,在对面的守备处所理事,他便施施然在府里闲逛,府里的人不敢拦他,只好亦步亦趋地跟着。裴青见后院有一株硕大的观音柳,树龄不小,春日里绿意溶溶,落絮缤纷,便随口问道:“这树在这有好些年了吧?”
那管家年约四旬,点头哈腰道:“老朽在此地四十五年,此树听爷爷辈说,是当年宣武帝打到幽州时候就有的,武帝说柳树折根枝条就能活,是瑞物。侯爷不知这幽州城原有个别称,就叫细柳城。”
裴青抬头看那老柳树,忽然心里恹恹。他想起日间在幽州城外官道边看见的柳树,枝条稀疏,满是尘土,灰蒙蒙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