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自己缩在柜与柜之间的小空隙,墨鸩站在他身边,随他看向面前的月洞窗,窗下还有一张破旧的美人榻,宣玥伦沈默地看著,墨鸩轻轻地开口,彷佛怕惊动了梦中的他。「你在看什麽?」
「看娘。」宣玥伦指向美人榻。「娘喜欢在那儿唱歌。」
「那你为何躲在这儿?」
「娘见了我只会生气。」
「你娘不在,你可以出来了。」
墨鸩拉起宣玥伦,却不想他竟直直走向那一滩血渍之前。「你说我心中有魔。」
他走到宣玥伦面前,与他分立血渍两端,宣玥伦抬头看向他,眸中清明,不复方才迷茫,但太清明了,竟是几近冷漠的张狂。
「墨鸩,你想知道什麽?」宣玥伦缓缓跪下,又抬头看著墨鸩。「那时,我大约这样高,我娘持著利剪插入我的胸口。」
抚上旧伤,他黯淡地笑了。
墨鸩第一次见他笑,却不想竟是这样落寞,他无言以对,只能听著宣玥伦轻轻地、轻轻地,犹似害怕惊扰了他梦魇中的女子般地开口。
「我很痛、很害怕,但没有人能够帮我。娘说要带我一起去找爹,剪子越刺越深,我拔出娘总放在身旁的弯刀,我只想、只想让娘停下。」
停下、停下,好痛!他真的只想这样,但弯刀刺入娘的胸口,流出的血比他更多更多,几乎染红了娘的衣裳,然後娘疯狂大叫,他想一定很疼,所以他拔出弯刀,鲜血飞溅在他的脸上,娘不叫了,攀住他的身躯一点一点的下滑,却还撑著在他的耳旁说──
「最後……娘说……」他总是想不起来,想不起娘究竟对他说了什麽?
墨鸩看著他空洞双眼,忍不住弯身抱住了他,接触到一点温暖,宣玥伦便几乎崩溃。
「我想不起来、我想不起娘说了什麽。」他只记得娘的血那样温热,但很快就变得冰冷,还记得娘的头发抚过他的脸颊,然後这些便成为他永远的恶梦!
胸口又疼了,像是被丢入冰冷的血海中,他无法呼吸,只觉身上口中都纠缠著女人的黑发,就在他将要窒息之际,墨鸩低头吻上他,渡过一丝空气,他挣脱并大口喘息,然後被墨鸩紧紧抱在怀里。
「你心中有魔,宣玥伦,你想回到过去,你每夜每夜都回到过去,但已经无法挽回。」
恶梦总是开始於弯刀刺入的那一瞬间,如果可以,他多希望能够再回去一些!
「你希望,死的人是你。」
如果他不挣扎,那把剪子很快就会让他死去,如果娘刺得再深一点,他就不会有力气抽出弯刀。
「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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