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驾,去兵部尚书尹部堂家里走一趟吧。”
“太子怎么办?”
我想了想,说,“如果你提亲事儿成了,我给他写请柬……我自己写。”
就像菜市口斩头的人,死前都要自己在状子上画个圈。
还要尽量画的圆一些。
崔碧城穿上新衣,举着红雨伞,夹着批了红色猪肉,甚至从肋条骨上拿出钱来雇了一顶小轿,就这么晃晃悠悠的到尹家提亲去了。
我坐在小院中发呆。
原本我觉得自己一定会在等崔碧城的过程中变得惶惶不安如丧家之犬,可奇怪的是,我的心就跟大缸里面的水一样的平静,然后我自己研了墨,开始给太子写请柬。
我拿着笔,然后绞尽脑汁的想词,可是下笔的时候,除了滴了两团发菜一样的墨水在宣纸上,什么都没有。看样子,濒死的人,即使在状子上自己给自己画押,想画的圆一些,也是很不容易的。
然后我就到厨房拿瓢去了,到水桶里面舀水蹲在地上喝。
吱呀一声,门开了。
我以为是老崔,结果一扭头,是文湛。
他看了看我,却是笑着的,后面跟着绿直,绿直的手中抱着一个大食盒。
“怎么蹲在地上喝冷水,灶上没热水吗?”
文湛走过来,他的手向我眼下一伸,手心中是他的那块翠绿色的生辰玉佩。显得有些过于小心翼翼的拿着,玉佩的黑丝带子被重新编过,里面掺杂了一些红色的丝线,显得很喜庆。
“喜欢吗?”他轻笑着说,“原先那个黑色的太肃杀,这个显得轻巧一些,而且,大婚的时候带着,也讨个好彩头。”
我的眼圈开始发涩,嗓子热辣辣的,原本以为我看到他会撕心裂肺的哭出来,可是揉了一下眼睛,居然是干燥的,干的让我连眼皮都闭不上。
文湛在旁边转了转,让绿直在葡萄架下把食盒中的东西拿出来,摆在石桌上,除了一些好菜,还有一盅加了碎冰块的玫瑰酸梅汤。
文湛又说,“崔碧城呢?今天怎么不在家?往天看着他在旁边聒噪,今天忽然之间不见了,居然显得有些冷清。”
我自己的斩头状子还在那边,我的圆圈却怎么也画不出来。
多少年了,我心心念念的痛苦,归根结底,都是自己的错。我忽然竟能理解文湛对我的恨意。那是深埋在他心底的,只有在极度痛苦的时候才慢慢流露的一种恨。因为我不了解他,也不相信他。
太子不是皇上,从来都不是。
他没有皇上的不教而诛,也没有皇上的讳莫如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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