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淳骑着一匹马,行走在汴京城里最繁华的潘楼街上。
他今日倒是少有的没有在宫中值守——这位殿前司翊卫郎的勤勉曾经颇引起过一些人的非议,毕竟像他这样一门心思保护皇帝的翊卫郎无论是在建宁朝还是在永平朝都是不多见的,有些知道王淳底细的人便私下讲他曾经的傻事,只是后来大家也都发现,这位最傻的翊卫郎却是最得皇帝宠信,升迁也是最快的,不出几年功夫已经是正五品的官衔了。
不少人在眼红、嫉妒、议论着王淳的好运,可这位当事人却浑然不觉,他有他的烦恼。
在他小的可怜的社交圈里,他的烦恼也只会来自一个人,那位高高在上的永平朝皇帝陛下。
行至潘楼酒店,熙熙攘攘的人群迫使王淳不得不下了马,牵着马步行,一年时间,这里似乎又繁华不少。无论汴京的府尹如何三令五申,依然有许多小商小贩在这附近摆摊叫卖,讨价还价的声音不绝于耳,令他在恍惚间,仿佛回到了那个肯以性命相托付的午后,只可惜风景依然是那个风景,街道也是那条街道,人却全变了。
也许那个人并没有变,只是了解那个人多一分,便会对自己当初盲目的爱情多一分怀疑。王淳抬头看看二楼的卡座,似乎那个人正坐在那里向店小二要一盘葱泼兔,他踌躇了一下,叹了口气,到底向潘楼酒店走去。
眼尖的店小二早招呼过来了,虽说这位客官衣着普通,但他牵着的那匹马实在是膘肥体壮毛色光亮,更兼马身上配着精致的马鞍,店小二达官贵人见得多了,心里便猜着这一位没准也是微服出来的谁家公子,又怎肯怠慢?
这一次他却猜错了。
王淳的马,是公家的,马鞍子却是承启有一次高兴恩赐的。他俸禄虽然不算低,却有一大半送给了族中的叔婶,更兼表弟几人如今都念了学堂,花销更是要多出许多,王淳对金钱本不在意,如今更没有闲钱去买一匹马,出门时便借官府的马匹暂用,这种拮据在永平朝的官员中也是极少见的。
上得二楼,因为并非是吃饭的时间,上一次坐过的卡座并没有人,附近也没什么食客,王淳径直走过去坐了,也不看墙上挂着标着菜价的牌子,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