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揉眼,心有余悸地低头看榻。司徒雅依旧支肘侧卧,背影静笃自在,心息浩然清澄,全无下作蛊惑之感。之前幻象,不过是他的心魔。只是这武功绝非司徒家所有,亦正亦邪,似乎比三公子的剑还危险……
又过了半个时辰,暗卫一无聊地琢磨,世上有睡觉就能练成的武功?他想起少林派的坐枯禅,不过那也得精通佛法,禅武两修,盘腿而坐经年累月,内功才得大境界。
他无事可做,学着司徒雅的架势,在横梁上摆了个睡姿。‘龙归元海’,姑且诠释为守住气海丹田,让内力真气回归,那么‘阳潜于阴’,督脉主阳,任脉主阴……他不自觉存想于这两脉,倒行逆施,放任流过督脉的内力,涌至双腿之间的任脉会阴。顿觉雄风根部发热,什么东西呼之欲出。这武功是有点邪,有点猥琐,但挺惬意舒服的。
‘人曰蛰龙’,他突然记起,武当派鼻祖张三丰有首《蛰龙吟》,上云,“睡神仙睡神仙,石根高卧忘其年,静观龙虎战场战,暗把阴阳颠倒颠,”。连张三丰也道阴阳要颠倒,他不再怀疑,旋即又憬悟,二公子所诵口诀,实出名门正派,是武当的上层内功心法,名为‘蛰龙睡功’。二公子有意点拨他,他便专心练下去,‘默藏其用,息之深深’,他认真地维持着曲膝侧卧姿势,将内力藏在会阴处,深呼吸再深呼吸,渐觉内息和心律,一个似虎一个如龙,一会缠绵,一会扭打,很是奇怪,好生热闹。他新奇地参悟着其中玄机,浑然忘却身外之事,冻伤的关节和肿胀的双腿竟不痛了。
“秉剑,”有人拍了拍他,悄然问道,“你在作甚?”
暗卫一唬得睁开眼,只见侍奉大公子的暗卫八蹲在他脑袋边,表情很是费解。
司徒府邸的暗卫,各取所长命名。暗卫九擅刀,顾名带刀;暗卫一擅剑,名为秉剑;暗卫八擅琴,名为晓音。不过大凡暗卫,都是属于给刺客练手的消遣,生来就是为了以命换命,除了他们自己,鲜有人记得住他们的名字。暗卫八道:“本以为能见着带刀,没想到是你,还狗撒尿似的春意盎然抬着腿。”
横梁下,四平八稳的大公子司徒嵩,正缓步踱近司徒雅的锦榻。
“今早就换主了,”暗卫一窘迫至极,无声解释道,“晓音,方才二公子教我一套蛰龙睡功,练片刻比睡三个时辰还精神,趁这会儿,我教你……”
司徒嵩掀开水纹似的锦衾,撩袍坐下。穿着亵衣的司徒雅依旧朝里侧卧,毫不觉冷。司徒嵩拍拍他的肩,关怀道:“二弟,太阳西斜了。”
司徒雅怏怏转身:“莫担心,明天它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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