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儿惊得“哦哟”一声惨叫。
边上经过邻家的张大叔,看到两个孩子,惊诧道:“这不是福根家的孩子?家里怎麽了?”他这边奔进房去看,又是一声惨呼“出人命啦!”。
韩越之那时候只觉得天塌地陷,被暴打了一夜和刚刚砍人用尽了力气,再也跑不动了。
村里的人都赶了来,指指点点的说三道四。胖女人拌著手里的黑纸白字叫著什麽“福根亲手把你卖给了我们豔月楼,是卖断了的!”
手里的菜刀恍惚间被姐姐夺了去。
韩越之累得颓然倒地。只看到姐姐扬起手,一刀砍在了她尚稚嫩的颈子上:“人是我杀的,命由我来偿!你们休想让我去那种地方!”
刀入肉之前,韩越之就记得这句话。然後就是姐姐双眼暴凸倒在自己身边,脖子里的血还顺著卡在血肉中的菜刀沽沽的涌著……
“她杀了人,那我的钱找谁要?就是你了!”被听了十几年的那个声音决定了命运。被人拉著一个红红的小手印印在了白纸黑字的卖身契上。
姐姐的死、母亲的死、福根的死……血肉模糊,好可怕……那血淋淋的肉,就像病死了的人被乌鸦啄食得骨肉交缠、模糊不清的画面……由自己家乡逃到这里,再由这里被带到那酒色豔人的酒楼中,韩越之屈服了──我不要死,如此而已。
眼前忽然浮现万俟争的笑脸。那麽温柔、祥和,仿佛阳光照在身上的温暖,身体轻飘飘的……似曾相识,记不清是父亲、还是母亲温柔宠爱的拥抱,慈爱的抚著自己的头发──那种安心又甜腻的幸福……
“呃!啊!”身体又撕裂般的痛,让韩越之由迷茫间清醒,那难得的温情瞬时在眼前脑海中要消失,泪水夺眶而出,韩越之颤抖著叫出声:“……不、不要离开……”
眼前出现的,是一张在性事中也依旧英气袭人的面孔。
记起来了,他是当今皇上宴子桀。而自己……正在他身下奉欢。
“乖!朕不走……”宴子桀浅笑著抚著韩越之的发丝:“原来你真的没侍过人……嗯……”享受似的在他身体里又动了动:“如今你是朕的人了,朕今後好好待你!”
心底最後保有的一点点期望被残酷的瓦解。拥有万俟大哥的关爱和感情成了无望的空洞。
男人一次比一次急剧的抽送让韩越之撕碎了心肺般痛苦,眼泪不住的流下来:那样的出身、这样的境遇……究竟是谁在安排?
宴子桀,你毁掉了自己的爱,毁掉了别人的幸福,自以为是的寻找代替……终有一天,这根芒剌要剌得你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