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宫已经尘封了二十年之久。
庭院里的花木长久没有修剪过,都疯长着,大雪过后,更加萧瑟冷清。宫殿的琉璃瓦早已剥落,玉阶也残破不堪。玉带河上有一个凉亭,顶棚已经塌了一半。皇帝披着大氅正坐在凉亭里面。
白雁声看见孙叔业,立即起身扫除了石凳上的积雪,将大氅除下铺垫在凳子上面。孙叔业大礼过后,笑道:“臣不敢。”白雁声知他素有咳疾不能受凉,于是亲执他手,按着他的肩膀硬让他坐下,道:“有什么不敢?君賜不可违也。”两人坐定,白雁声见他手里握着一卷加急文书,捧腹大笑道:“裴烈那小子急于立功,都找到你那里去了。”孙叔业一笑了之,道:“二月二龙抬头,倒也是好日子。”白雁声望着无边的雪景,轻声道:“慕容德,真的死了吗?”
他说完这句话,和孙叔业心照不宣地同时笑出声来,笑声惊动了远处树梢上的雪鸟,积雪扑簌簌落下。“人老奸,马老滑,兔子老了鹰难拿。慕容德这招金蝉脱壳使得不坏,至少蒙住了一大波人。”孙叔业摇头道。
白雁声叹口气:“人生只有情难死。慕容德算是能忍得住情的了。”他想到慕容德和亡母之间的恩怨情仇,也是唏嘘不已。
生亦何欢,死有何惧,怜我世人,忧患实多。孙叔业静静凝视这九五之尊,开口道:“陛下为何驾临长春宫?”白雁声仰头望天,沉声道:“朕因收到萧瑀的来信,知道华阳公主的死讯,心里沉痛,不知不觉到了这里。”
二十年前的那天,春日暖暄,花气随风,亭外清水白沙,涓涓流溢。那女子说:苍山远眺,三分天下有其一,攘外还是安内,将军要想好了。她还说:将军,你是聪明人,两情相悦是最好的,其它都是细枝末节。粉团一样的小太子坐在她的膝上,虽是姑侄情同母子。年方五岁的刘破虏奶声奶气道:请白将军尽忠职守,孤定会广迹已裕吻宄#ǖ谌耪拢?br />
白雁声眼眶通红:“我曾答应了照顾刘破虏,没有做到。华阳公主因此对我失望。他们姑侄二人对我恩重如山,却都因我而死。”
孙叔业心里想,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但不知我死的那一日你会不会为我流泪?他心里这样想,嘴上却说道:“天下艰难,家国事重,还望陛下保重龙体要紧。”
敕使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