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噬,这样的招数难以想象出自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之手。
白琼玉此时也有些疲累,正好桥头跑来一个宫监,说太后醒了。他便站起身来,顺手将玉带围在中衣外面,振振衣袖便走了。从头至尾,他都没有问过裴烈一句:那一夜,烟波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白雁声为何消失不见。裴烈望着他瘦削的背影,想起方才他扣玉带时那浑身的一个寒颤,便觉得难过至极。
这大好江山,岂能无人主沉浮?这万人之上的孤独,从此便落在他一人肩上了。
太子孟庭登基后的第十日傍晚,太师沈东阳、大将军沈君理接到江东密报。两人商议过后,分头行事,沈东阳逼皇帝在含章殿写下密诏,沈君理随即赶到东宫承乾殿。
日已西颓,凉风带雨。承乾殿里,皇后白细柳正在窗下凝望什么。沈君理本来手提一个食盒,望见殿前侍女,便将食盒转交给她,命她随侍进殿。
白细柳绣罗金缕,丝带垂曳在地,看见他大喇喇闯进来并不意外。沈君理冷笑道:“殿下还有看风景的兴致啊。”白细柳扫视他一眼,漫声道:“蜀国多云雨,有情花解语。自然是美景看不够。”沈君理咧嘴幸灾乐祸道:“ 锦城虽云乐,不如早还家。臣奉旨来送殿下回老家。”
他一语双关,白细柳怔了一怔,立时明白过来。她脸上倒也不见得多畏惧绝望,反而轻拂肩上的雨珠,道:“江都宫阙,清淮月映,此时风景倒也正好。”
若不是身负皇命,沈君理真要为她临乱不惊的表现而鼓起掌来。他从袖里扯出一卷黄帛随手扔在地上。白细柳一手扶着腹部,慢慢弯腰捡起,见那黄帛上的字迹歪曲潦草,书写之人执笔之时惊魂未定的模样浮现在眼前。只有那最后加盖的玉玺清晰有力,似乎要为他人的命运打下深深的烙印。
墙上挂着一把古琴,风触鸣琴,拨动她的心弦。去年冬至那半床月光缓慢流淌至今。一时心软,悔结同心。
沈君理见她望着圣旨沉吟不语,以为她心存侥幸,便开口嘲道:“殿下怀疑这是矫诏?陛下此时还在含章殿,可遣人去问。”白细柳将那黄帛卷起,无所谓地笑道:“问是一定要问。我早说过,妇人有三从之义,无自专之道。陛下要我死就死,要我生就生,只要是陛下的心意。”
沈君理眯了眯眼睛,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这次她还想故伎重演死里逃生不成?也罢,便让你死也死得安心。他便任由白细柳唤出东宫一名小婢,往含章殿面见陛下。两殿相距甚远,沈君理怕她借机脱走,眼眨也不眨地监视着她。
死到临头,白细柳却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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