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顾自回床上躺了,柏舟却还在原地站着,良久方道:“先前……听三公子说,今上赐了大公子婚事。”
“原来你也知道了么。”芄兰仰躺于床上,闻言也不去看柏舟,只盯着那帐顶流云纹样,仿佛这辈子从没见过似的,“我已同父亲说了,既然迟早要搬,不如干脆早些,免得长兄婚期近了赶在一起。”说完了不禁笑了一声:“既是避暑的别院,自然是要夏天住进去才好,明天吩咐下去收拾了行李,过阵子就去吧。”
章八。 榴花欲燃
谢家的别院建在京城外的一处山脚,环境雅致,不过因为谢令明公务繁忙少有闲暇,再加上两位夫人先后逝世,已经许多年没有携谢璋谢玖来过,只留了几个仆役守着,隔三差五做些洒扫的活计。
别院不比谢府本宅,芄兰索性被称为是谢家旁支的子弟,因为打算来年赶考所以借了地方苦读。此时正值榴月,宅院里的一方池塘因为常年无人照料,只有几片荷叶弱不禁风地泊在池面,花苞都生不出一朵,可后院的石榴却开得正好,像是要同天际的火烧云燃到一处似的。
别院里的管事虽然常年窝在这荒郊野岭里,谢令明的面都没见过几回,可还是以谢家嫡系的管事自居,见了芄兰这旁支子弟,说话都带了三分自豪:“公子也觉得这石榴花开得好?这东西虽然常见,但别院里种的可是我家老爷花了重金买来的好树种,开出的花格外漂亮,也是咱们大夫人当年最喜欢的。” 见芄兰点头称赞,又接着说:“备好的卧室与书房连在一起,就在那边的二楼左首,推窗就能瞧见这景致。老爷特地嘱咐了要好好伺候公子,看来是盼着公子能金榜题名,为谢家争荣光呢。”
“借您吉言。”芄兰只是拘谨地笑,故意显出几分不善言辞的木讷来。那管事只道小门小户家里的孩子世面见得少,当下也就不再同他客套,又指了自己的住处,便径直引着他俩上楼了。
二楼许久无人住,虽然才着人打扫过,却还是从墙角缝隙间弥漫出一股凄清冷寂的味道。芄兰倒是不以为意,待管事走了,当即大大方方坐下了,伸手为自己倒了杯茶,笑:“我这旁支子弟,学得还像?”不等柏舟回答,又站起身来,扳过他的下巴,“唔,现在淤血是完全散开了。”
这两日芄兰总时不时查看一下他的伤势,柏舟初时觉得尴尬,久了也就习惯成自然。所幸谢令明同谢璋都忙于筹备聘礼,或是同工匠讨论新宅,连芄兰也少见着,遑论注意到柏舟,而在后院服侍的下人早被教导须管好了嘴,就算心里再奇怪,也不敢议论到明面上来。
看过了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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