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不受得住!我,只是在担心楚丞相~”
楚绥远故作不懂:“楚某愚钝,不知我琅琊楚氏有何可担心之处?”
的确,虽然琅琊楚氏是两百年前才南渡来的北方氏族,但是自从南来,便与当时的皇族司马氏共主朝政,与其说是司马氏给了琅琊楚氏至高无上的地位,倒不如说是琅琊楚氏为司马家奠定了沂南江山的基础。况且三百年来,沂南国祚禅代三朝,皇帝换了三次姓,唯独琅琊楚氏却一直在丞相位上岿然不动。而到了这萧虞王朝,更是连乡下三岁的娃娃都知道“萧与楚,共南土”,能和皇帝平起平坐的家族,确实没什么可担心的。
戚肩舆知道楚绥远不可能轻易露怯,也就索性把话说穿:“琅琊楚氏自然是首屈一指的大族,就是我广陵戚家也不敢妄称颉颃。只是今次这番改革,不比从前,大有变天之意。姑且不说混淆清浊,动摇国体,就算国家万幸,免于倾覆,你我戚楚家的子孙,恐怕也难免沦为一般朝中小儿同列。楚丞相自是想着如今圣上专宠你楚家一人,只是那钟仪公子却未必肯认你楚家!”戚太傅在最后一句故意加了重音,他知道楚绥远听得懂他的意思。
不过楚绥远也绝非等闲之辈,虽被说中了心病,却也只是不动声色地品茗,理袖。
“戚太傅恐怕是高估了小侄吧,”楚绥远声色平稳,虚与委蛇,“虽然陛下皇恩浩荡,对小侄格外抬爱,可小侄毕竟年轻,官位还不到三品,在朝为官也不过三年,很多事都还没有经验。‘科举’之事虽然搞得很大,不过问题也很多,朝议也多有讽刺之言,陛下英明,估计也不会再放任小侄胡闹下去。戚太傅心系国家,忧心社稷,一番苦心,楚某实在自叹不如。他日与陛下议事,楚某必当将戚太傅此番忠心表于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