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梦做罢了这件事情,又去柜中取了一柄磨得十分光亮的铜镜出来,拿到他面前,教他伸手握住,然後微微笑着说:“教主大人,原来你穿白衣也十分的好看。”
何燕常哦了一声,心道,原来还是为了这个。
何燕常想,我还当他是个做大事的,却不过是为了这个才留我性命。
心里有些叹息,也有些失望,却还是随他去了,将铜镜拿到面前来端详一番。
他很久不曾照镜的,他已非少年,青春不再,昭华已过,何必日日揽镜自照?只是今日里猛然一照,却有些怔住了。镜中之人似曾相识,似笑非笑,眼底却没有笑意,看着竟然有些冷漠。
何燕常心里微微惊讶,想,原来我如今看起来是这样的。
他记得少年时也曾对镜自照。那时他还如黄谌一般,只知道一厢情愿,看着镜中的人影,曾还十分天真的想着,我还年少,连胡须也未得,便是与女子相较,也未必就十分逊色了,便是我向他自荐枕席,他也不会将我拒而远之。
那时他看着铜镜,只见镜中之人眼里满是热望,只觉得心中期望之事必然能够成真,想要什麽,自然不会失去。
如今镜中之人已然不同,只有容貌之中,隐约还能看出少年的痕迹。
何燕常默默的看着铜镜,想起那时的少年,竟然只觉着微微好笑。沈梦的手紧紧的攥着他的手,彷佛怕他松开一般,铜镜的手柄被他们两人握得温热,他心想,原来都已经过去那麽的久了。
沈梦见他默然不语,便又出言嘲讽道,“还有,教主真是贵人多忘事,我原不叫沈梦的。”
何燕常呵的笑了一声,说:“不是叫做沈雁林麽,我记得的。”
沈梦眼里露出一丝惊诧,似乎有些意外,但很快就被他掩饰住了。
何燕常看向他,他还这样的年轻,悟性极高,根骨又好,吃得了苦,心性又坚韧,只怕世上没有甚麽他得不到的东西了罢。
他得到了教主之印,离教主之位,也不过一步之遥罢了。何燕常想,即便是他放不下那件事,要羞辱我,却也是一件极容易,极简单的事。
何燕常又想,我若是不想被他羞辱,却也是一件极容易,极简单的事。可他终究还是想活着的,便是失却了内力,形如废人一般,他还是想活着的。
便是躺在舟上,顺流而下,如浮云一般飘荡,甚麽也不做,也是好的。
何燕常站起身来,又说道:“我只说叫你换个名字罢了,是你自己取了梦字,你既然不喜欢,当初又何必要取?”
何燕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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