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少,那便不是我了,竟然十分的恼恨。
何燕常却捉着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之上,说:“便是这里,他一刀插入我心口,只是我命大,竟然不曾死。”
沈梦猛然把手抽走,觉得指尖彷佛被灼伤的一般,竟然不敢碰他。
何燕常微微皱眉,却又笑了一下,说:“休要觉着我这话说得罗嗦,当年却不曾有人同我说过这些话。”又说:“你年纪尚轻,何必为这些情爱伤心。你今日里吃了一点苦头,便是落魄了,却认得了人心如何,正是一件好事,该谢她才是。怎麽为她伤了心,就觉着这情爱之事可憎可怖,那人间还有甚麽乐趣。日後若是遇着命里之人,却连红线也认不出,岂不可惜?”
沈梦听他说话,竟然是在开导自己的一般,这时才想到,原来之前同他说的话,这人都一一记在心中,此时藉机说出,却是在宽慰他。只是这话里,却彷佛又有些别的什麽意思,让他十分的不安,莫名的焦躁了起来。
何燕常当他是谁?他又当自己是谁?
何燕常是救了他的性命,是亲近了他,可这样的何燕常,却不知怎的,已和他心中所想,大相径庭了。
荒山之中意想不到的相遇,还有这个人似曾相识,却又彷佛初遇般的相待,曾让他砰然心动,难以自己。
只是这样的亲近之中,却没有丝毫的情欲。就彷佛极渴之人得了一杯水,满心欢喜的饮了下去,却才晓得原来那水中所融,竟然皆是教人愈发渴水的盐。
没了欢爱之情,这样的亲近,原来竟会令人如此的不甘。
“其实我也不是什麽好人,”何燕常突然笑了起来,说道:“只是运气要比别人好些,所以至今倒也好好的活着。你遇着甚麽,我虽不知,却也猜着了些。”
沈梦屏住呼吸,只是不说话。
何燕常顿了顿,却又说道,“你经过了这些事,怕是心冷情绝,只当这世上再无甚麽情意,是也不是?”
沈梦眼角酸涩,却冷笑着说道:“从来都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这也没什麽,换了我,未必不是如此。”
何燕常静了一会儿,皱了皱眉,半晌才说:“不说这些了。”
沈梦见他不再多说,心里竟也松了口气的一般,只是两人静静的走了许久,仍是不见他开口,便有些不安,想,我说错了什麽,他怎麽连话都不说了?便有意问他道:“天都黑了,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何燕常也不知想着什麽,听他发问,便“哦”了一声,答道:“便是前面的山里。我此一回前去,是要祭奠一个人,同他说几句话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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