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

上，远看只见一片楼阁，坐船上岛近看，这片建筑群层层叠叠，蔓延至整片岛屿，最高耸的一幢，为正楼，上一匾额，金边金框金字，好不招摇，阳光直射，耀的人睁不开眼。“瑶柳坞”，炎泠两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风月之所，日日纵情，夜夜笙歌。坞内清姬清倌，红姬红倌，男子女子，任君采颉。清的都是未□的处子，多花一份银子，这第一口便可尝的。红的虽都已破了身子，但个个床技过人。主楼分三层，一楼大堂，一方舞台，四侧琴瑟鼓萧；二楼雅座数间，幽静清雅；三楼客房，其实也是坞内各色佳丽的卧房。穿过大堂，为后园，郁郁葱葱，各色花草树木，越往深处走越幽静，却也成了鸳鸯蝴蝶对对佳偶的调情之所。还有一池塘，小桥流水，锦色鲤鱼池中欢游，不深不浅，清澈无瑕。

而透过现在这间卧房的窗户却看不到后园美景，只能见一条小巷，窗棱的样式极普通，也不宽绰，只有一株半枯的山茶花摆在那里，显得毫无生气。这里临拐角，既吵闹又背阴，一年四季阴阴沉沉，只能在傍晚日头最斜时，见得一丝残辉。屋中摆设也不奢华，窗前有一长形小桌，摆着铜镜，梳子，还有一小套笔墨，正中一张圆形小桌，摆着茶壶茶具，周围紧邻四只圆凳，没人坐的时候都收进桌下，免得挡路。一张大床占了大半面积，红色纱帐，束在两侧，只需用手一勾，便能散开，将床上一切挡得滴水不漏。床头有一小柜，柜门虚掩着，瞄进去看一眼，净是散乱的衣物挂饰；床尾最不起眼，走近些才能发现，原来还有几盆小植物，摆在暗影里，都是小草似地几根苗，引不起人兴趣。

此时，已是掌灯时分，闲客们纷纷乘船踏舟上了涟岛，小街小巷比白日里还要热闹。瑶柳坞内更是喧嚣非凡，艺妓们浓妆艳抹，盛装打扮，歌舞弹奏，此起彼伏。忽然，这间卧房的门一下从外被推开，喧哗声一下涌进屋内，只见一人搀扶着另一人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嘴边还不时调笑几句，门还虚掩着没关紧，两人便滚到了床榻上，一侧的床帐都被带了下来，半遮半露，只能看清两人交叠的下半身。过了一会，一人掀开床帐坐了起来，这时方能看清另一个似乎是睡熟了，但双手还在不停乱挥乱舞，身体左右扭动，口中不停还发出轻微的呻吟声。坐着的那人只是稍微转身看了看床上睡着却如此不安分的，也不恼也不惊，起身来到桌前倒了杯茶，看来是真渴了，连干了满满两杯才够，喝得太急，衣领处也被浸湿了一小片。他放下茶杯，抬手抿去了唇边的水渍，吹熄了桌上的烛火，屋内顿时暗了不少，月光透过窗子漫进来，泄了一地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