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到了。当时折锦还在收拾屋子的东西,包括桌椅板凳什么的,他还想着到时史家办白事的时候,可能会请些亲友过来。史老伯生前孤苦,未能享受天伦之乐,白事办得隆重些也是应该的,再说史孝平的妻家不是富户么?掏点银子也不算什么吧。
就在那时,从屋外冲进来一个男子,口中叫道:“爹,爹!”
折锦吓了一跳,过了半天才明白过来,来人正是史老伯的儿子史孝平。他打量了那人一眼,宽额阔鼻,配上一身时新的锦袍,也算仪表堂堂。
那人似乎没看见屋里的折锦,眼里只望见躺在床上没有声息的老爹。他扑上去,扯下薄被看到自己亲爹死灰色的脸,明白对方的确过世了,才悲从心来,嚎哭了几声。当他在家里听到亲爹重伤的消息,还并不相信,因为史老伯为人虽然吝啬了点,但是他小心谨慎,从不招惹谁,怎么会突遇飞来横祸?听街坊说是被官爷踹了几脚,史孝平讶然,老爹怎么会惹上衙门差役?再听人家一细说,心里又是气愤又是埋怨。气愤的是衙门差役仗势欺人,受了打还没处说理,埋怨的是老爹如此谨慎,居然会为了点小钱与官爷拼命,根本就是老糊涂了嘛。听到老爹受伤不行了,他也急了,跟媳妇央了半天,好歹将家里的马车借出回来看望老爹。
见那儿子哭得伤心,折锦于心不忍,他最见不得人哭,不论是小孩,女子还是男子,特别是男子,“男儿有泪不轻弹”,若不是伤心到极点,男子怎么会如柔弱的妇孺一般落泪?折锦没见过母亲去世时的情景,可眼前这父子天人永诀的一幕叫他不能不扼腕叹息。
于是折锦小心叫道:“史公子,请节哀……”
史孝平对旁人的声音闻若无声,哭了一会儿之后,当折锦以为他要转过身问自己某些事的时候,那位史公子却开始在屋子里翻找起来,依旧对近在咫尺的折锦视若无睹。他找了一会儿,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转回床前蹲了片刻,脸色一变,忽然弯下腰开始奋力刨起床下的泥土来。
难道他是被丧父之痛打击得精神失控了么?折锦疑惑地望着被翻挖出的泥土和史孝平沾满污秽却不停劳动的双手——不会真是疯了吧?折锦想过去阻止,却被突然出现的慕公子拦住了。
“别过去,看他要做什么。”慕峦语气平静,可那语气中似乎包涵着说不清的感觉,像是命令,却让人无法反抗,没有安慰,却叫人莫名的心安。
折锦点点头,发现史孝平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只用手指摸了摸薄土,面上微露喜色,继而继续刨挖。不多时,一个不大的陶罐出现在吴孝平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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