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的人像是逆流而上的鲑鱼,千辛万苦地回到自己的出生地。
年后的人好似被风吹起的蒲公英,轻轻荡荡地又飘摇向那四方。
团聚与温馨就像是一块含在嘴里很快就化去的糖,在接下来的一整年时间里,品咂回忆着唇齿间淡淡残留的那一点甜。
年后的每天上午,李三江都会一改过去坐二楼露台的习惯,改为坐坝子上。
每每有村里人背着行囊或骑着摩托,以各种方式将要出远门走过前面这条村道时,都要特意向里走,来到李三江家停留一下。
有人会提一点简单的礼,不值钱,只为凑个双。
有的就发一根烟,陪着李三江抽完后,再给一根让李三江夹耳朵上,然后就离开。
不少人连坝子都不上来,就站在下面,和李三江隔着台阶聊几句天,说说自己要去哪里,说说今年愿景,硬扯点闲篇。
其实,压根就没什么事儿,就是要离家出远门了,怕是年中很难回来,家里又有上了年纪的老人在,就得专程来李三江这里热个脸。
有的是家里老人催他们来的,有的是自己晓得要过来。
人生大事,无非生死二字,生能预判,死却总是来得突然。
万一家里出了什么事,他们没办法及时赶回来,有李三江在,至少家里头不会慌乱,心里也就有那一份底气在。
林书友在这里过完年,就动身回福建老家了。
背着团队统一款的登山包,身着深青色贴身套衣。
走到庙街前,他还特意在巷子口驻足了片刻,用以调整表情。
不能像过去那般谨小慎微,却又不能表现得过于倨傲。
思来想去,他脸上露出了腼腆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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