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汗青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最近几日,频繁的宫缩每每让他汗如雨下,好不容易调整好情绪,从身到心得到了放松,这混蛋进来对他这麽一弄,便又痛得死去活来,根本连气都喘不匀了。
把他害成这样,这家夥还不滚,情绪越发失控,腹底的痉挛无疑更加凶猛。还好上前的太医,将他和那个禽兽隔开,眼不见心不烦,经过太医老练的处理,那密集的疼痛终於层层散开。
刘公公为了缓解气氛,便讨好地打趣道:“都说父子连心,这小东西见陛下来了,兴奋得恨不得现在就蹦出来,让父皇疼疼。”
听言,魏帝的眉很是轻轻地挑了一挑。而阮汗青却凶狠地瞪了他一眼,刘公公感到自己被削了一刀,就连下体那早就愈合的伤疤似乎也疼痛起来。
诊完,太医转身道:“陛下不要担心,”说著将被子拉上来,盖住阮汗青纠结著的腹肌,那里硬邦邦的,一块挤著一块实在不太美观,“娘娘无碍,只要多多休息,调解好呼吸的频率,注意放松腹部,再饮用一些温和的保胎药,另外,”他放低声音,这话是专门说给皇帝听的,“分娩前尽量减少床事,因为这个时候,宫口非常敏感,稍微受到刺激便会产生痉挛,”言语间,他在阮汗青的肘、腿、下腰、脖子下都塞了软枕,保证孕夫容易疲劳的地方都有支撑,“接下来,臣要给娘娘按摩一阵……”他非常含蓄地暗示对方最好离开,以免耽搁接下来的治疗,毕竟阮汗青的情绪平复不下来一切都免谈。
魏帝虽然一向霸道,但并非全然不讲理之人。见太医隐讳地摆出恭送的姿势,便站起身,下袍一摆,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门畔。
刘公公赶快追了上去,就像媳妇追著丈夫一样,唯恐被丈夫抛下的样子,简直让人啼笑皆非。
胎儿即将瓜熟蒂落,本来是件好事,阮汗青却整夜整夜失眠。
如果人生是一场梦,那麽这无疑是最可怕的梦魇。
替自己最恨的人承受分娩时的痛苦,天下没有比这更荒谬的事了。
他无法坦然地完成这一切,他甚至无法想象,自己张开双腿,孩子从腿间涌出的惨烈景象。
虽然违背轩辕一族‘不可破身’的家训,出自那人的逼迫,但他仍是无法原谅自己。
他曾立志做一个有著雄才大略,能够睥睨四方的英雄,可是现在,他连一个苟且偷生的乞丐都不如。
心理和现实之间的巨大落差,让他十分困苦。只可惜连借酒消愁的权力,也被杜绝。
此刻,正是深夜,他轻轻地推开了窗户。
一缕夜风,静悄悄地拂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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