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叛当朝丞相,车裂魏国将军,可谓自断双臂,他这样做,值得还是不值得?
可一想起那人站在敌国一边,与他兵戎相见,以及自己被他设计捉住所受的侮辱就恨,恨得吐血,最不可饶恕的是他居然敢欺骗他的感情,当著他的面狠狠撕碎了他对他的真心和爱意!他怎麽能这样狠心,他怎麽能这样狠心?!
哼,你不仁,我不义。
“陛下,请不要拿奴才与张大人相比,张大人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治世之臣,而小的不过一个连话也不敢多说一句的胆小奴才罢了。”平日他总是一副点头哈腰、谨小慎微的样子,这是刘太监第一次以不卑不亢的态度与当今圣上对峙,“但是今天,有些话奴才不得不说。”
他无视魏帝微微吃惊继而变得危险的表情,继续用响亮的声音说道:“陛下无疑是奴才见过的最英明的皇帝。但是有些时候,您的确太过偏激。”
魏帝冷笑:“你不是指朕处死阮汗青这件事吧?”说著狠狠一拂衣袖,转过身去,“他背叛朕,还想杀朕,难道朕不该反击?这种人,未必朕还能够将他拥在怀里?!”
刘总管似被说得哑口无言,沈默久久,才下定决心一般出声:“陛下,奴才知道,光是‘弑君’一条就罪不可赦,奴才并不奢望陛下能饶他一命。奴才也明白陛下对他的恨有多麽浓烈,然而有句话说,恨之深,爱之切,陛下,您当真确定失去他之後您不会後悔?”
魏帝没什麽表情,只是抓过挂在墙上的宝剑,用剑尖指著他:“你,再说一遍。”
刘公公毫不畏惧,仿佛张宇附体:“正是因为这恨意,导致您在有些事情上太过武断,没有客观地去分析,阮汗青这个人光明磊落,纵然战场上最是兵不厌诈,但是他从来没用过不光彩的法子,照样决胜於千里。他令您有多麽骄傲,想必您不会忘记。另一方面,他并非心胸狭隘之辈,奴才曾经侮辱过他,丞相曾经伤害过他,但是他都没有刻意报复过我们,但是,”他直直地看著魏靖恒,“他却单单地报复了您。”
魏帝问:“为什麽?朕还对他不够好麽?朕难道没有补偿他吗?!朕,都已经对他说爱了……”没吼几句他已是目眦欲裂。
那人的回答只有六个字:“恨之深,爱之切。”
皇帝拿著剑,像看怪物一样看著他,仿佛这个答案实在是太荒谬了,如何能骗得人相信?
“朕不信!”
刘公公没有过多解释,只是说:“他的确报复了您,但是不见得他是真想要您的命。”
而那人只是重复那一句:“朕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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