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缨是滇国人,是滇王派来服侍自己的侍女,负责她从大顺到滇国一路上的大小事宜。
虽说落缨自诩广识滇地风土,时不时矫揉造作,但清如觉得,滇王的面子还是得给的,所以一路上对她还算客气。
可一入滇地,落缨便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清如不知,为何她这般近乡情怯?
只好安慰道:“你放心,咱们已走多日,两侧护卫尽忠职守,一路上各州府也派人前后打点,不会有事的。”
落缨用不太利索的中原话回道:“王妃恕罪,是奴婢多虑了。滇地终年地气湿暖,各类奇花异草俱能生长繁茂,此处高树多为黄果冷杉、红豆杉、水松等,草类就更多了,开紫花的是马豆草,开黄花的是三七,开白花的是猫须草,皆可入药。”
清如满意点头,虽说前几日问她关于滇国王宫的事,她弯弯绕绕,说得不露破绽,但滇地其他风土民情,地理物杂,她倒是通晓得很。
落缨缓了缓,继续道:“适才王妃掀开纱帘,此举甚是危险!王妃不知,越近滇地,湿气越重,蝇虫越繁多,若不小心蜇了,肿起脓包,可就麻烦了。”
许清如不以为意,忽想到一个异闻,漫不经心道:“我听闻滇地人自古有食虫之癖,甚者,还亲自饲养,可供自己享用,也可拿到集市上贩售,获利颇多。这样一来——”
她摆弄着自己修剪得体的指甲,斜睨一眼:“人不比虫可怕多了?”
落缨心惊,眼前这个王妃主意大得很,说什么都无用,只好叹道:“王妃博闻强识,但您初入滇地,奴婢还是要多一句嘴的。奴婢自小在这滇地长大,深知此处不同于外界,我听巫医说过,有些虫子是什么都吃的,既吃草木,又噬人血,要是被那样的虫子叮了,人就会陷入昏迷,几日也缓不过来,最后胡言乱语,不治而亡……巫医说那是被阴魂附了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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