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能指望别人,她阖上眼眸,心中提了一口劲,早点拔出上了药,就少受些罪,摸索着一边拔,一边口中发出‘嘶嘶’的叫声来缓解痛感,时而还要痛苦的凝眉‘啊’上几声,待她将右脚底的利物全部拔出时。
本是坐于书案前的裴清允不知何时已撑伞去了院中。
慕知意:“……”
吵到他了吗?
她抬眸朝屋外望去,透过半敞开的屋门,裴清允长身玉立,手撑一把绘竹油纸伞立在院中那棵高大的菩提树下。
屋内光影渗出,将他的身影拉长,与这暗夜深深的孤寂相融。
雨珠绵密,夜风微寒,慕知意张了张唇,想开口唤他进来,又怕自己实在忍不住再吵到他,思忖一二,换了只脚。
先把脚底的利物拔出来再说。
一盏茶的功夫后,慕知意费了好些功夫终于把九颗石子与八根木刺从脚底拔出,而她的一双脚也已然红肿的像根大萝卜,毕竟是生养在高门世家的女子,肌肤如水,如春日含苞的花瓣,经受不住这样的磋磨。
待摸索着将血擦干净后,她才朝着院中那道如松如柏的身影处问道:“裴枢相,我需要纱布,你能帮我拿一下吗?”
慕知意的嗓音有些湿润,隔着油纸伞上的滴答声落入裴清允耳中,他闻言身影微动,随后收了油纸伞走进屋来。
将为画眉鸟包扎剩余的纱布递给慕知意时,他虽有意避着,眸光还是不可避免的留意到了慕知意正在汩汩冒血的脚心,递出去的纱布又被他收了回来,清润温和的嗓音自慕知意头顶传下:“郡主稍等。”
随后,慕知意就看到他走向书案后搁置铜盆的位置,用清水净了手,取出一条白色绢巾,又走了回来。
慕知意不太确信的问他:“裴枢相要帮我上药?”
裴清允淡淡‘嗯’了声,神色平和,气度清冷,垂眸看向慕知意时,依稀可见适才她拔利物时眼角的绯红,他语气依旧很淡,反问她:“郡主不是想让裴某相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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