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都回去!再说话便莫怪我手中这棍棒无情!”
一面恶语叫嚣,一面斜了眼朝身侧瞥去。
只见那杨桃加紧了脚步,直到停在最里面的牢房前。
油灯青光,映着单薄的侧脸,隐约可见微拧了刀锋一样的利眉。
张狱卒识趣的收了棍子,忙上前开了锁,而后谦卑告退。
正欲走,又被叫回去除了囚犯口中麻绳,方才作罢。
牢头在门外等了半晌。
见张狱卒出来,忙拽道一边,近身低声,
“回头你随便寻个理由,将那人的脸烙了吧。”
张狱卒面色惊怖:“啊?”
牢头不耐烦道:“你只管烙,别烙的太狠,看不出摸样就好。”
***
这几日,宫里人越发的惊悸。
得闲时也都缩着脖子低了头,全然不见了平日里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耳语。
张顺整日御前伺候着,更跟走在刀尖一样,人也越发的寡言少语。
九重锦缎,十丈软红,密密的遮了光,摇下一地零碎疏影。
整个寝宫越发的透了凄寒晦暗之气。
皇上虽龙体渐复,精神却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无休止的昏睡,偶尔醒来时,便是祸及池鱼。
臣子太监砍了数十个,可偏偏那就唯一该砍的,皇上竟一个字也没提。
那日皇上半身的龙袍都浸了血,张顺登时就吓的连跪也不会了。
想当初连斩几王,皇上眉都不皱一下,可那天却一脸的无法置信,
须臾后便是伤心欲绝。
张顺轻声轻脚的走进内殿,迎面撞上新宣的太医。
老太医面色土白,躬了腰,战战兢兢将写了几贴汤药的宣纸踢给张顺,便影也没有了。
跟出来的宫女抱了医药箱子,一路追出去,喊也不敢喊。
偌大的宫殿里,一派死寂。
伺候的人,也都游魂一样,屏息缓移。
张顺深吸了一口气,上前了两步。
刚要动手收拾,却见龙榻上的人已经坐了起来,睁着眼望着这边。
张顺哆嗦了一下,竟有些腿脚发软。
“…皇上。”
“把他叫过来。”
张顺一凛,心明镜的,又生怕有个闪失,便将腰弓的更深,恭声道:
“皇上,奴才该死,却不知,是要带谁过来…”
语毕,殿内寂静半晌。
张顺额头很快便上了一层的薄薄的细汗。
皇上的声音听上去极度疲倦,“太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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