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他低垂的脸,褥子上湮湿一滩水痕。裴子墨的记忆中,大部分都是和慕逸晨重合的,可以算是从小长在皇宫里,裴倾蕊是他的姑母,待他又是极好好,这一去了,他心里也是揪着疼。裴子墨走过去轻轻拥住他“想哭就哭吧。”
慕逸晨维持着背对的姿势没有动,闷声说:“会很丢人的。”
拥着他的人闭上眼睛“我不看。”
怀中的人猛然转过身来,死死的抱住自己,双臂传来的力量挤压着他,像是要把他浑身的骨头都压碎一样。
那人身体微微的有些抖动,裴子墨轻叹一声,当时在灵堂,他就这么忍着,落寞哀伤的身影,紧握的拳头,还有眼中强忍着的泪水,内心的苦痛终是未曾表露半分。
裴子墨紧了紧抱着他的双臂,低头轻吻他的发丝“心里难受就哭出来吧!”
悲伤的情绪冲破了心底最后的一道防线,霎时间泪流满面,泣血的哭声在空无一人的宫殿内响起,声声寸断。
裴倾蕊的陵寝就在城东的皇陵内,大焰朝历来是皇帝和皇后为合葬墓,嫔妃的在两侧,若皇后先一步殡天,则棺椁入陵不封墓门,待皇帝驾崩之后再封闭墓门。
出殡的哪日阴沉着天,全城百姓身着素服涌到了街上,慕逸晨穿着黑色的袍服,外罩白色素服,扶着棺椁走在最前面,裴子墨和裴洛灵紧跟其后。大臣们分列棺椁两侧,扶棺而行,诵经超度的和尚跟在棺椁的后面,后宫嫔妃再次之,哀乐声为这沉痛的气氛又加深了几分。
百姓们记得有过这样以为皇太后,才貌双全端庄温柔,从不恃宠而骄,甚至不大声斥责宫人,戒骄奢行勤俭,亲自养蚕种桑,深的太上皇喜爱,并亲自撰写悼文,真真一字一血泪,令后人唏嘘不已。
棺椁入陵后,慕逸晨久久的坐在下面的石阶上,他坐了多久,裴子墨就配了他多久,外面的人也都不敢走,站在外面候着。天色渐晚,里面的人坐了一天,外面的人也就这样不吃不喝的站了一天,蓝明大着胆子进来请示慕逸晨“陛下,天晚了,您看是不是先回宫,这墓室内阴冷潮湿,怕是裴大人的腿受不住啊。”
慕逸晨忙去拉裴子墨的手,只摸到一阵冰凉,再看他嘴唇已经有些发青。拉着他站起来对蓝明说“回宫吧,让人把手炉拿来放到马车里。”就这样拉着他的手一直往外走,快到门口的时候,裴子墨暗自抽回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