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穿衣服的时候我正视着衣帽间偌大的落地镜,深深地叹了口气。
里面有一个弯腰驼背的死老头子,脸上身上的皮皱得起厚褶子,腿脚不方便,所以得用拐杖,四肢皮肤上的斑点比烂透了的香蕉还多。
死老头子就算了,偏偏还爱俏,看我现在往身上穿的、衣橱里挂的,都是顶级的名牌,金色、大红色、糖果色,要多骚包有多骚包。
我又深深叹了口气,无精打采地把自己打扮成一看就是从文莱或者摩洛哥来的死阔佬,抓起电话说:“行了,可以出门了。”
十五分钟之后,我在家门口上了一辆闪亮的奔驰,向咪咪的诊所疾驰而去。
话说一个礼拜之前,我被咪咪和摩根抓到芝加哥大学附属医院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通,折腾得一条命只剩半条之后,图穷匕首见:“丁通,跟你说个事儿。”
来说话的是摩根,我没见过他跟谁用这么商量的口气说话。十号酒馆酒客们平时打架,打得头破血流晃晃悠悠刚要走,他突然冒出来一声不吭,按住人家就开始缝针,麻药都不带打的,就算他技术格外好,也缝得人家鬼哭狼嚎,不知道的以为这儿三天两头出一桩血案。
我当然格外警惕:“你要干什么?”
他手心里明晃晃的,亮出了一个药瓶子,棕色,拇指大小,很精细地封了口,但外观没有任何包装或说明。
他说的话非常形而上,跟他手里的东西又好像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对衰老这个现象是怎么看的?”
我想了想:“破产和早泄?”
他有时候半点幽默感都没有:“都不见得必然会发生。尤其是后者,有的阿伯很强的呢。”
“操!老子不想知道这个,谢谢。”
摩根继续晃着那瓶药,另一只手不知为什么还来捏我的后脑勺:“所谓的衰老,就是你的身体渐渐陷入一种抑郁的状态,各种活动都慢了下来,尤其以细胞的分裂和新陈代谢为代表。后来它们就不只是抑郁了,干脆开始绝望,估计它们想的就是,操,老子们不想干了,就这么着吧。于是一切更新都停止,只有最后一班工作人员站岗站到死。”
老实说,我现在的心境非常苍凉,而且还伴随着一阵不祥的恶寒:“你跟我说这个干吗?”
摩根望了一眼咪咪,后者抄着手站在窗户旁边,眼睛亮得跟两个灯泡似的,他的风格更加直接:“我们要把你变成受害人。”
他走过来接过摩根手里那瓶药:“这个,是我跟摩根联手研发了差不多三年才几乎成功的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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