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酒客,年纪大了,干些力气活,一打啤酒能喝一个多月,常常要求存半瓶酒,约伯给他存了,第二天就换瓶整的给他。他爱喝酒,更爱攒钱,攒到一个整数就买成吃的穿的送去东城孤儿院。他以后要是死了,肯定有一大群孝子贤孙披麻戴孝,虽然没半个是他亲生的。
有钱的是乔乔,特腼腆的一个孩子,刚会喝酒就扎到了十号酒馆,从没挪过窝。他老帮人买单,还买得很羞涩,生怕人家不好意思,买完就溜了。要坑他不用别的办法,只要站在桌子上指着他逃跑的身影大喊“是乔乔给的钱啊,十二号桌,记住了哦”,他就会恨你一辈子。
十号酒馆烧了,我没觉得有多严重,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很奇怪,一开始你觉得去的地方很重要,到最后才会发现,真正重要的是和你一起去并待在那个地方的人。
就是这些人。
一夜之间,都瘫在床上,眼睛闭上了,不能再喝酒了,不会再笑了,不会再来十号酒馆了。
见不到他们了。
如果我不是运气好,住得又近,我今天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如果约伯不是突然想去偷鸡摸狗,他已经葬身火海,成了一块焦炭。
我整个心,都掉到屁眼儿里去了。
六
我在家门口等了十分钟,约伯回来了,我们一句话也没说,交换了一个眼神就并肩往烟墩路十号走。灾后的废墟还是那副懒懒散散没救的样子,约伯难得地拿出一根烟点燃,抽了两口,说:“那么,这事变了?”
我点点头。
突然之间,这不再是大卫的事了。
这变成了私人恩怨。
我们的私人恩怨,十号酒馆的私人恩怨。
那么就要用十号酒馆的解决办法。
他继续抽烟,慢悠悠地说:“你,护照还有用吗?”
我继续点头——总有一本有用嘛。
他表示赞许:“那么,给我,三天内我搞定去纽约的签证和机票,你,在那边找个地方供我们住一段时间。”
“这意思是?”
“烧了我们的房子,打了我们的人,就想这么算了?门都没有,我们去抄他们的老底。”
我热血沸腾:“同意!!”
“不过,就凭咱俩?没一个能打的哦。”
他很鄙视地说:“这是智能时代好吧,你以为还在混斯巴达三百勇士?”
约伯指了指他的脑子,我从没见过他这么深邃的神情,半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不用打,就靠这儿,我非玩死那个蛇蝎女人!!”
我简直想啪啪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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