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冲进门,扑通一声跪在奚吾跟前,拼死命叩头:“大夫是大慈大悲观音菩萨,万望救救我家孩儿!”
奚吾有些尴尬,绕过书案伸手去扶,温言道:“莫慌,起来说话。”
妇人把孩子搂紧在胸前,额头已撞破一大块,额血混着满脸泪,眼睛哭得肿似个核桃,望定了奚吾凄凄道:“求大夫舍些羚羊角与我,不然,我孩儿就是死命
2、舍药 。。。
一条!”
“是孩儿患病么?你怎知要用羚羊角?何症尚且未知,且不忙用药。何况羚角性寒,易伤脾胃,对小儿尤不可妄用。无论怎的,你总要让我诊过才知。”
妇人哭道:“善济堂的高大夫已诊过了,给开了方子。小妇人家贫,别的也就罢了,砸锅卖铁,作好作歹,总能弄来,只此一味羚羊角,委实是买它不起,求大夫舍些与我孩儿救命!小妇人来世做牛做马报答!”
青竹忍不住道:“凭甚诊都不叫诊,就要我家先生舍药?治好了,是他方子妙,治不好,还不是要怪我家的药不好?你信他,求他舍药去,莫要来我家!”
妇人闻言,越发哭得大声,头叩得咚咚作响,哀求道:“求求大夫,求求大夫!但凡有一丝出路,小妇人也不敢来妄求,此番实在是走投无路。闻说一苇堂的大夫心慈,惯常舍药,求大夫大慈大悲,也舍与小妇人些须!”
奚吾注目青竹,止住他的话头,对妇人道:“你要我舍药,总须让我舍得明明白白。人命关天,不可轻忽,你让我诊上一诊再做道理。倘药对症,我定舍与你。”
周遭纷纷有人附和,妇人只得哭哭啼啼捧上孩子。
奚吾伸手接过,吩咐青竹掌灯过来细看。
患儿看来未过百日,肥肥胖胖很是可爱,可怜周身滚烫,肤色赤红,已烧得人事不知。奚吾凝神把脉,又扒开眼皮看了看,问道:“烧了几日?”
“四日了。先前只是吐奶拉稀,想是着了凉,不想当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