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涌,喉头一热,一口血直标标喷上帐顶,直如下了一场血雨,满帐腥甜。他要伸手抹去脸上血迹,却连抬手也是不能,只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竟又晕过去了。
昏沉中,依稀听得有人哭喊,有人大喝,有人跑动,一阵乱纷纷之后,一只微凉的手抚上自己额头,有人在耳边低低唤道:“阿吾……阿吾?”
奚吾慢慢睁开眼睛,视线模糊,只能望见榻前的男子宽袍束发,依稀温柔款款,忍不住又是一阵气血翻涌,勉强忍住咳嗽,断续问道:“子文……青竹……怎样了?”
子文温言道:“不要管那些,你且好生将养身体。”说罢,亲手扶了奚吾靠在自己身上,右手扶住他肩膀,探左手取来旁边小几上的汤药,一口口喂给他,柔声笑道:“好端端怎会受了风寒?亏你自家还是大夫,这样不小心。幸好有陈大夫在,药也来得顺手,不然耽误了可怎生好。”
奚吾抬起眼皮望了子文一眼,子文笑道:“陈大夫是新任太守严正的内弟,也是大夫,年纪轻轻医术却甚高明。那日得知你卧病时已近黄昏,匆忙间寻不到大夫,多亏他亲来把脉开方,说你约莫这两日会退热,果然便是这样。可是,怎的好端端又吐血了?”他低叹一声,“一场风寒,先是发烧,又伤手筋,这都不算,今儿居然还吐血,幸好救得还算及时。”
奚吾一惊,勉力抬手推开嘴边的羹匙,哑着嗓子问道:“手筋?”
子文一笑,把药碗放回几案,甘松早已快手快脚绞了块热手巾递上,子文接过,小心为奚吾擦拭嘴角,扶他躺下,安抚道:“放心,陈大夫说不会留下甚么残疾,伤口好了,一切如常。今日我亦已着人请他过来看看,你吐这一场血,总不是好事。”
奚吾沉默半晌,低声道:“我没事,想,和你说说话。”
子文握住他手,温言道:“我着实是没有时间,今日是太守接印的大日子,城中士绅都是要去庆贺的。严太守与我乃是同年,此次又是他内弟救了你,于情于理,我都不能不去,我从会场匆匆赶回已是失礼,再耽误时辰,恐落人口实。你且好生躺着,大夫一会就到。让他诊过了,遣人告我,我也安心。”
奚吾心中百味交杂,默默点了点头,望
6、大病 。。。
着子文快步离去,身后甘松紧紧跟随。
茭白端着个白瓷小碗凑上来问道:“先生可要进些粥汤?”
奚吾病了几日,腹中早已空空,闻到粥香,也觉饥饿,遂由着茭白扶起来吃粥,无奈手脚无力,只得靠他身上,让他一口口慢慢喂着。
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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