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当胸,一张雪白脸孔溅满了鲜血。
他居然带着笑。
他说:“怪道甘松那时那样轻松,原来若死得心甘情愿,竟是件快活的事。”
褐色的花朵重新闭合,重重叠叠盖住了那一点鲜红。
高高的城墙之上,奚吾默默站到子文身边,伸手扶住他不断摇摆的身躯。子文侧过头看他,眼神有些茫然。
他轻轻道:
“我答应为他修一次鬓角,可是,还不曾动手。”
永远,永远,也来不及了。
那一句承诺,终成泡影。
那个令人既爱又恨的孩子,永远,永远,也不会再回来了。
“爹爹死了,你永远忘不掉,我死了,也要你永远忘不掉。”
平安写在角楼墙壁上的这行大字,歪歪扭扭,却横行霸道,占据了几乎整整一面墙,便如他这个人一般,不管不顾,要怎样,便怎样,伦理道德,法律军纪,在他眼中,甚么都不是。
原来从一开始,他就存了必死之心,跟在子文身边,不过是寻找一个死在他眼前的机会。
这样坏的一个孩子,便死了,也要在子文心中投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可是,可是……这样坏的一个孩子,却让人永生永世也没法子忘掉。
看守投石车的兵士跪倒在地,手中捧着半块带血的竹牌哽咽道:“小将军……说……要将这块令牌……还给大帅……说他……先前欠下的……已尽数还清了……”
子文托住这半块竹牌,胸口犹如被剜去了一个大洞,冰冷,剧痛。他的手指在发抖,他的身子在发抖,他面前的那行大字,每个字都让他发抖。
奚吾慢慢走上前,将子文紧紧抱在怀中,泪流满面。
多少人死了,却还有许多人活着,这一场战斗,终将继续。历史的车轮不会为任何一个人停留,更不会回转,心上那个深可见骨的大洞,也便永世也无法弥补。
永远鲜血淋漓,永远刻骨铭心。
那个火一样,烧伤别人也烧伤自己的少年,终于如愿以偿,将他的身影,牢牢刻在了子文的心上。
。
同年九月,王元威攻克银川,西夏国王胡里紧闭皇宫大门,举火自焚。
同年十一月,岩卓降宋,甘州回鹘余部从此归入大宋的统治。
丁卯年四月,张同在延州城外大破夏军,斩敌六万余,斩西夏大将三人,擒两人。
同年
77、平安 。。。
六月,阿斯曼领余部两千余人被围困于云州城北的尧山之中,力战而死,西夏降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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