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奇哉怪哉,明明是对方连年来躲躲藏藏,明明是对方亏负了太多太多,何以如今心虚着慌的却是自己?
安顿好那个信使在府上歇脚,苏六喝了两口蒲中酿,方就着灯火烤化了封蜡。抽出信纸,那一件物事也便随之呈现。
却不过是一枚棋子。
苏六捏起那枚棋子细细端详。棋子两面各刻了个“马”字,并无特别。于是再展开信纸,从头读了下去。
再说那信使,交了书信后便自坐在东厅喝茶。才饮下一盏,门口突然风风火火闯进一人,还未看清是谁,便被他抓住两肩猛摇:
“他在哪里?何鲲他现在哪里?快告诉我!”
“苏都头……”信使按下对方的手,好言相劝,“且听小民禀报……何鲲,他……”
“他怎样?!”苏六心急如焚,信纸都快被他攥成了一团。
偏生那信使唉声叹气了半晌,也不说出下文。苏六心中咯噔了一下,哆嗦着问:“莫非……他有什么麻烦?”
信使垂下头去,低声道:“他……不在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终局
皱巴巴的信纸飘然落下,“嚓”地一声轻轻挨了地。
“呃?什么意思?”苏六傻傻地问,“他走了,离开了华州?”
华州是何鲲的第二故乡,十八年前他离乡背井,曾在陕西华州逗留过一阵,熟悉那里的风土人情,对外便称华州人士。
信使摇头叹道:“大约五年前,他从战场上回来后便一病不起……能熬过这些年,也算是造化了……”他话未完,“镪——”眼前白光大涨,颈边一凉,一把利剑架了上来。
“住口!”苏六突然怒不可遏,“鲲哥身子骨好得很,怎会说没就没?!你究竟是什么人?!”
“苏都头息怒!”那人慌忙摆手,“我真的是受何鲲之托前来送信的!信封里的棋子,大人也看到了吧?他说是你那副棋子中遗失的那一枚,大人拿出来比对一下便知!”
苏六一怔。五年来,他都再没摸过那个锦囊,更别说打开来查看了,当下收了剑直奔卧房,翻箱倒柜地从连橱最底下掏出锦囊,抖抖索索地拉扯收口的丝绳。这口子是他自己系上的,却也摆弄了很久。纸棋盘和棋子都还在,苏六将棋子一一分列,数了数,什么都不缺,独独少了一个“马”!
苏六颓然跌坐,手足发软,仿佛全身筋骨千截寸断。不知不觉,衣襟被泪水打湿了大片,头脑却变得十分清醒。
活了二十年又四载,从未如今日此时般清醒。
建隆元年春,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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