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对自己实在不够厚道,也一直充满了无条件的信任。在他看来,就算皇帝再不喜欢自己,在这种事情上,也应该坚守原则,不会任皇后颠倒黑白,所以现在他并没有慌乱。
可以说,这样子的认知的形成,李宓从小到大的传输与暗示,在其中着实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可是——孩子,如果你奶妈的屁话真的能信,当初你娘又如何会惨死?
李宓迟迟没有告诉苍天素的当年真相是,十六岁的苍景澜从头到尾见识了一番皇后拙劣的布局,然后对旁人千辛万苦找来的证据视而不见,很干脆地挥了挥手,眼睁睁看着侍卫将自己喜爱的女子拖到门外,乱棍打死,然后一转头,心安理得将她未满三个月的儿子打入了冷宫。
苍景澜行事,向来不在意是非对错,天理公道,他只会选择将事情朝着自己最感兴趣的方向引导。
比如上次。
比如这次。
李宓紧挨着苍天素跪下,凝神看着对方精致漂亮的侧脸,将手伸过去,紧紧握住了苍天素深秋里微凉的手掌。
苍天素惊醒一般,将目光从苍景澜的脸上移开,转头看着奶妈,勉强压下心底刚刚升起的不安,给了她一个安抚性的微笑。
李宓忍不住低下头亲了亲他惨白僵硬的脸蛋。这个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也许在这几年的相处中,还没有来得及看清他父皇的真正面目。
然而过了今天,一切都会改变。
李宓最后一次眷眷地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现在栽个大跟头也好,太过一帆风顺的成长,对一个皇帝的儿子没有好处。
“皇上,已经问过守在厨房的侍卫了,大皇子跟二皇子离开后,并没有旁的人进去过。”侍卫长行礼后,将自己的审问结果说了出来,“事实上,原本厨房是没有守卫的,今天大皇子才特意命人守着。”
太医将豆沙中已经变黑的银针拔出来,小心地捻了一点往嘴里放,细细尝了尝后道:“回皇上,豆沙中确实含有二皇子中的覆霜毒。”
苍景帝拳起左手食指,轻轻敲击在龙椅的扶手上:“事情已经很清楚了,说吧,朕的好儿子,这是怎么回事?”
苍天素闻言,脸色又白了一分。他先前就同皇帝说了,他跟还在昏迷的苍天赐之前一同看见景田从小厨房出来的事——只要审问了景田,再搜查东宫殿,这事不难水落石出。
然而侍卫长回来汇报,丝毫没提景田的事,更遑论东宫殿了——显然,苍景帝给他的命令中就没有提及要审问昭日殿头号侍卫的事。
他抖了抖身子,勉强平复下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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